第四十二章 放他走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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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杀了我的萧恩。”
苏楠清大惊失色的喊出了声，
寒夜闻听此言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
他忽地转过身来单手撑在她身侧的石栏上，姿态居高临下直视着她，眸底划过一丝射人的寒芒。“难道他不该死吗？”夺妻之仇……丧子之痛！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可那件事……你怎么能……怪罪到他的头上来呢？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海盗不是吗？”苏楠清被他禁锢在石栏上无处躲闪瑟缩着为萧恩辩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巴突然间就被寒夜宽厚的掌心钳住。那略显粗糙的指腹贴着她的脸颊，拇指扣紧她的下颌，俯身，眯眸，声音沉凉刺骨：“他和那些海盗有什么区别吗？乘人之危，霸占人妻，据为己有？”他依然把这些罪名强加到萧恩的头上，似乎还不解气，还有一件更加令他痛彻心扉的事，忍不住唇角的弧度渐渐低沉。“最不人道的是他不该给你吃了忘忧草，残忍的拆散了原本恩爱的我们。”
寒夜的情绪有些失控。苏楠清因为他的动作被迫仰着头，他的力道不算太大，可是手臂却暴出了青筋，似在极力克制。四目相对，距离近到他们彼此的呼吸缠绕，目光交汇，一个冷，一个惧。
苏楠清直勾勾地望进寒夜的眼眸深处，心里惧怕的同时却又隐隐泛起一抹疼惜。毕竟他是那么的爱着她的，她能想象到那时候的他痛失妻儿是怎样的感受。她忽然觉得她亏欠他的太多太多，又不知道接下来她将要面临怎样的下场。沉默很久她才伤感的叹息一声“那么你想怎样呢？”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柔软如丝，墨宝石般的眸里闪烁着祈求的光芒，她发自内心的想得到他的谅解。
寒夜似乎有些动容周身凌人的气息渐渐收敛，掌心松懈，拇指不经意地摩挲着她的肌肤，默了片刻，音色恢复了平和的浑厚：“你不明白吗？”
苏楠清眼眸微闪，避开他高深莫测的眼神，沉吟片刻道：“……如果可以，我和萧恩会尽所能的补偿你。”
寒夜闻听此言眸光一滞，“你和他？尽所能的补偿我？哈哈……”他竟然被苏楠清这句话给气的大笑起来。紧接着“砰！”的一声，他一拳打在了她身侧的石栏上，冷厉的眸底乍现腾腾杀气，那张如雕如琢的脸上渐渐浮现一层危险的讯息，一股无形的寒意扑面袭来让苏楠清生生打了个冷颤。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难道我又说错话了吗？果不其然耳边立刻响起寒夜那极具阴沉的声音“你对我的补偿，就是在我的饭菜里下毒，趁我不备将利剑无情的刺如我的胸膛里，对不对！”他忽然抓着她的肩膀疯狂地摇晃起来。苏楠清只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摇散了架，忍不住大叫：“寒夜，你放开我！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他忽然停止了动作但却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抵在石栏上，烦躁的拉开衣领冲她低吼道：“好好说是吗？好啊，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说你是怎样对待我的。”
寒夜的思绪不由又飘飞到那个久远的记忆里，他好不容易把她从“极乐国”带回家，她却对他恨之入骨，每天就像个疯子一样对他是又打又骂，哭着喊着让他还她的萧恩。
他以为只要他好好的爱她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然而却，事与愿违，她的病情反倒是越来越严重，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她时时刻刻都在寻找萧恩，呼喊着他的名字。吃饭时喊着：“萧恩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吃饭。”睡觉时梦呓般的抱着他喊着“萧恩是你吗？你知道吗我好想好想你啊……”
后来她变得患得患失，一会拿起菜刀要杀了他为萧恩报仇，一会又把他当作是她的萧恩。
他被她折腾的日寑难安生不如死。终于有一天他抱着骨瘦如柴的苏楠清，悲痛欲绝的对她说：“我带你去找你的萧恩好不好？”当苏楠清听到这句话时竟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好啊！好啊！”那是她自“极乐国”回家以来最美丽的一次笑容，也是最后的一次笑容，灿烂的如花开，夺目又刺眼。
他却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终于闭上眼睛抱着她一步一步向着大海深处走去。
“呃！你是说我们……”苏楠清震惊之余疑惑的问了一句。
寒夜眸底隐着碎光，淡漠的回：“对！我和你一起殉情了。”
“呃”苏楠清喉咙似乎被噎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两人都沉默了。
此刻苏楠清的心似是五味杂陈，难受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矛盾极了，一时很难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
又觉得他们三人的纠葛。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原本她和寒夜是一对恩爱夫妻，一场变故让他们原本温馨的家变得支离破碎，失去寒夜她疯了。萧恩为了救她给她吃了忘忧草，治好了她的相思病，她又和萧恩相爱了。
当寒夜再次出现，她已不在是当初的她，他们虽在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可她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全是萧恩，她的行为又给深爱她的寒夜造成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直到他忍无可忍和她一起去殉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才是造成这一切悲剧故事的罪魁祸首。以至于演变成千古仇万古恨。太可怕了！苏楠清越想越恐慌。
她忽然萌生了一个决定不可以让历史重演，再不愿见到两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互相残杀。
可是她也知道寒夜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和萧恩的，不然他就不会这么的大费周折把他们劫持到这里来了。
想了很久她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襟看着寒夜道“这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我和萧恩了？”
“你说呢？”寒夜忽然反问道。
苏楠清深吸一口气又弱弱地问一句，“假如我留下来，你可不可以放了萧恩？”寒夜听到这句话冷眸微闪，“此话当真？”
“今生我愿意与你相伴，但绝无来世。”寒夜眸光一滞，沉默很久，今生虽然短暂，他还能有什么奢求呢！只要今生有她，已足矣。
他终于还是点了头。“那好吧，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时，苏楠清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哭的好伤心，好无奈，她是多么不舍得和萧恩诀别：对不起萧恩，我们还有来生。来生我还会去找你。
寒夜也没有安慰她，只是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哭。
她哭了很久很久也许是悲痛欲绝睡着了。寒夜捧起她的脸理了理她脸上的乱发忍不住吻了下她的额头，声色沙哑“这里风大我们回家。”
他默默地把她抱起来向着家里走去。
半个时辰后，寒夜手上拿着热毛巾。坐到了床沿，细心地替苏楠清擦着额头上的汗：“饿了没有，我让厨房炖了燕窝，一直用小炉子热着。”
苏楠清无声沉默，任他慢慢地擦拭，极难得地婉柔温顺姿态。他抬手轻拂着她额边的碎发，瞧见她眼皮似有些红肿，他捏紧了手里的毛巾，好一会儿，才开口：“就算是恨我讨厌我，也不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半晌，苏楠清方轻声道：“你让我见萧恩一面。”她的话一出口，寒夜的脸上便顿住了。他站了起来，将毛巾往梳妆台处“啪”的一扔。空气便骤然安静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的声音在屋内冷涩地响了起来：“明天我让人送你去看他。这样你满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