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激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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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
“兄弟，你在干什么？你不会真想开它吧？听我说，这需要专业人士，不要把一切都搞砸了，而且我打赌你连驾驶舱都进不去。”比伯在一旁说道。
随后他就看见，原本那个病殃殃的男人，刹停吉普车后，从驾驶位一跃而起，从动机盖跳到了那台机甲的脚踝处，一手抓住悬梯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喊道：“跑远一点，不要停留在附近。”
既然死亡躲不过，那就干脆死得壮烈些。混沌级至少有5o米高，虽然设计了方便外部登机的爬梯，但想要攀爬到驾驶室也绝非易事。爬到2o米高的时候，东方亮就已经感到有些恐高，他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不要去想掉下去以后的样子。
“可以的，我可以的。”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2o米已经是他爬过的最高的高度了，他从不承认自己恐高，但事实上他连家用的折叠梯都不敢爬到顶。
雨水打湿了爬梯，让攀登变得更加艰难，他一边攀爬一边回想着往事，那年他跟妻子去度蜜月，曾去过峨眉山，山顶有一个玻璃栈道，算是当地的打卡拍照的网红景点。妻子想和他在峰顶合影留念，可他走到一半时腿软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往前。最后是被导游像拖死狗一样给拖回去的。那次妻子觉得面子挂不住和他大吵一架，好好的蜜月旅行成了两个人的冷战。
“真他妈的窝囊。”他骂了一句，随后继续往上爬。
巨人被遮蔽了视线，开始胡乱挥舞手里的三叉戟，带起的狂风吹得机甲有些摇晃。东方亮脚下一滑，一脚蹬空，差点跌落下去，好在用手死死攥住了一级梯子，才没摔下去。可胸口，膝盖因为擦碰而火辣辣得疼。劫后余生没有带来喜悦，反而是让他有些后怕。
还没爬到一半，怎么办？要放弃吗？
放弃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这仅仅是开始罢了，后面的危险只会更多。心里一旦打起了退堂鼓，原本的满腔热血便迅冷却下来。回头吧，回去过自己平庸的生活。
....
“.....甘心就这么结束一生么？”
....
“我，还回得去吗？”
退无可退了啊。
命运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再退，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玩弄命运的神明啊，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个窝囊废的绝死一击吧。
这一刻，东方亮原本浑浊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目光无比坚定，被灌输进大脑里的驾驶技能终于与这具身体合二为一，攀爬度快了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乱舞的三叉戟终于命中了机甲，机体出现剧烈晃动，左臂处的爆反装甲炸开，以爆炸抵消三叉戟的冲击，一时间沙尘、金属碎块、石子如暴雨般袭来，硬生生打向东方亮。脸上、胳膊上瞬间多了很多伤口，有的甚至深可见骨。可这次他没有丝毫停留，攀爬度反而变得更快了。
时间不多，烟雾弹的效果持续不了太久，必须在烟雾散开前爬进驾驶室。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原本的病痛跟着消失了，他只觉得周围嘈杂的噪音像是被什么人按了静音键，巨人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这是反射神经更加敏锐的表现。
当他爬到驾驶舱的那一刻，单手抓住护栏，身子悬挂在半空，扭头向下望去，这次没有感到丝毫恐惧，周围的一切是如此清晰，世界无比广阔，天空深邃高远。这一刻，一股难言的畅快油然而生，这是一种无比强烈的，活着的感觉。
比伯还没有离开，他举着手机在直播，一边指指点点，一边难以置信地高呼。他的位置很危险，待会的战斗可能会波及对方。但东方亮没去理会，也没有让他赶紧离开。这是比伯自己的选择，就像他选择登上这架机甲一样。
单臂用力，身体高高跃起，轻盈地跳到驾驶舱入口。
来路艰险坎坷，前路晦暗不明，但脚下路却是可以一步一个脚印踩下去的。
方亮拉开手动开关，舱门缓缓弹开，驾驶室映入眼帘。里面的布置杂乱无章，操纵杆和各类按钮让人眼花缭乱，与其说是融合现代科技的机甲驾驶舱，不如说像是个大型挖掘机的驾驶室。这里没有脑机接口，没有神经元接驳，没有全息投影，也没有意念头盔和用于动作捕捉的战斗服，总之一切操作完全靠冷冰冰的机械装置。
2o%的驾驶技能就能有如此熟悉程度，那如果当时上传了1oo%会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混沌级只是赶鸭子上架的作品，原本是军方用于技术储备的原型机，根本没考虑这东西还需要真的动起来。存在的问题非常多，之所以用履带作为底盘，而没有采用拟人化的下肢，就是因为机体过于沉重，如果减小接触面积，普通路面根本承受不住巨大机甲的重力，就像人踩到沼泽里，机体会陷入地底。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真正限制混沌级投入使用的是能源问题，内燃机的功率不足以支持机甲运动，而核反应堆存在着重量过大的问题。目前采用的是外部供电模块的方案，集装箱里除了机甲还有一个二十多米的黑色箱子，里面是一组级电容，借用其放电时的巨大能量来驱动机甲。外部供电模块使用电缆与机甲连接这限制了机甲活动范围，而且使用时间也只有短短五分钟。
东方亮进入驾驶位，拨动头顶开关启动机甲。
与此同时，加州外海，江东号驱逐舰内吴斌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他心里没底，不确定这个千辛万苦找到的预备驾驶员究竟能不能启动机甲。至少他不相信有人能在没有任何培训的情况下开动ao1，更别说驾驶它了。
5秒、1o秒、2o秒。遮蔽神将视线的烟雾越来越淡，眼看就要失效了。
一旁的参谋语气绝望：“果然还是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