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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背对着傅寒深，但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将沈雪抱在了怀里，然后朝着门外去。
没有丝毫的留恋。
程骁不信任陆景衍，他举着枪，确定傅寒深和沈雪已经安全出去之后，才放下了戒备。
我几乎是一瞬间瘫软在地上，抱着地上安放着的骨灰罐。
陆景衍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低沉着声音：“如果你想，根本不需要顾及，一切后果有我。”
“可我不能看程骁杀了你。”
我沙哑着声音：“如果裴愿开枪，傅寒深会护着她，而程骁就会杀了你。”
我看着陆景衍，说：“傅寒深和你一样没有顾及。”
陆景衍问：“我只想知道，如果他那一枪打在我身上，你会不会护着我？”
我一时没能回答。
如果真的开出那一枪，我究竟会不会挡在陆景衍的身前。
陆景衍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淡淡的说：“你不需要回答了。”
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四散的骨灰，对裴愿说道：“将地上的骨灰都清扫起来，一点都不能少。”
“是，先生。”
陆景衍转身离开。
夏夏连忙跑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搀扶起来。
“夫人，你怎么样啊？”
夏夏觉得怀里的人颤抖的厉害，又连忙说：“是不是吓到了？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
我抱着骨灰罐，说道：“不用扶着我。”
夏夏放开了手，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上破碎的骨灰罐去。
我跪在地上，放下了手里的骨灰罐，淡淡的时候：“裴愿，麻烦你给我找一个干净的罐子，我自己来。”
“可是……”
我看着地上的骨灰，说道：“她是我妈妈，我要自己来。”
陆景衍上楼的脚步一顿，吩咐道：“让她自己。”
“是，先生。”
我跪在冰冷的地砖之上，突然觉得自己活着实在是太窝囊。
在傅寒深挡在沈雪面前的时候。
我下不去手。
刀分明就在我的手里，可我竟然会下不去手。
“妈妈，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对不起你，让你泉下都不能安宁。”
我捧着手里的骨灰，生怕骨灰从我手心里流掉。
夜色深了。
陆景衍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骨灰罐在我面前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样子。
这就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环绕在我的身边。
“啊——！”
我猛然睁开眼，身上已经惊起了冷汗。
“安然。”
陆景衍坐在床沿，床头开着一盏微弱的夜灯。
已经是后半夜。
我原本以为陆景衍因为白天的事情生气，短时间内不愿意见我了。
“你……不生气了？”
他不甚在意的问：“你做了什么值得我生气的事情吗？”
我的呼吸沉重，面对梦魇依然心有余悸：“我没能下手……我没敢下手。”
陆景衍没说话。
我喃喃的问：“陆景衍，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你没错，这么容易叫她死了，实在是便宜她。”
陆景衍擦着我额间的冷汗，淡淡的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你想要做什么，就放心去做，你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