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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刑部的仵作得了谢诏的建议又去验了验那老妪的尸体,特意剖肠破肚,竟从喉管之中查出一个小小的桃核。
如此说来,这老妪的死不是他杀,也非自杀,只是恰巧吃了个桃子,却不慎将桃核咽下去噎住了自个。
至于那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密室杀人,纯粹是子虚乌有,自然也与陇西客栈一案扯不上关系了。
谢诏的提议让此案很快明朗,京兆尹刘歆听闻此事,特意去拜见了刑部清吏司唐铎,唐铎一早得知谢诏与苏沅二人去了京郊外的义庄,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线索。
送走刘歆之后,唐铎特意在书房见了谢诏,“那日京郊之行,与你同行的女子是谁?”
谢诏知晓唐铎心中明白,可此事非要他亲口说方才算数,他不藏私,直接道:“是苏沅,也是她先一步发现尸首不对劲,让我提议谴刑部仵作复验。”
唐铎道:“我记得我也去那老妪家中看过,她院中不曾种什么桃树,这点苏沅是如何推断的?”
谢诏起初也有些疑惑,可过后一想,兴许苏沅只是瞧出了端倪,却不能确定,谁知就一定是桃核,而非枣核或是旁的呢?
他细细想来,那日几人去小院时,就若有若无闻到一股果香,似乎是从隔壁李家飘过来的,如今的季节,桃树差不多也快成熟了,只不过当时众人皆未在意。
他轻笑一声,道:“我记得隔壁李家婆子院
中似有桃树,老妪平日里虽与那李家婆子关系不好,但却对李家的小丫头格外疼爱,那李家婆子又是个心善的,平日就喜欢送些东西放在老妪门前,这桃子怕是也是她送的。”
唐铎点点头,“苏沅见微知著,不同寻常,如今外头风言风语,朝中议论纷纷,此案一结,京兆府和刑部就没那么大压力了,还得多谢你们几个。”
“唐大人客气,这些不过是我们分内之事。”
唐铎点点头,没再多言。
谢诏离开书房后便去了刑部秋审处稽核秋审之案,一连一个下午便再未出刑部。
苏沅得到老妪一案的结果是三日后,只不过她没想到此案了结的如此之快,颇有想要压一压外头舆论的架势。
苏沅细细听谢诏说了卷宗,证据,证人证词并无什么有疑之处,但是越是如此,外头的人便越是不信。
相较于没有爆点的真相来说,鬼神索命一说来的更是动人心魄,勾人心肠,更有甚者,坊间还传出老妪前世是一女将军,因杀伐太重,才来了人间受苦,尔后又被恶鬼折磨,痛不欲生诸如此类……
每日唐赛男出门一趟,总是带回来一些诡异的传言,听的苏沅几次都被勾起了馋虫,想要去瞧瞧是谁有如此丰沛的想象力?
只不过相较于外出,她倒是更喜欢呆在小院中浇浇花,看看书,闲适自在。
这些日子苏沅让唐赛男外出买的衣裳,被褥,药草差不多齐
全了,可她的身子不济,无法立即动身,特意拖温子衿一个同窗先行将部分东西顺道送往同在岭南的舅舅那。
此外,陇西客栈那个案子一直悬而未决,京兆府如今连死因都查不出来,几进几出陇西客栈,将一应人等审了个遍,都没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虽头上的大山没压下来,但此案得上头看中,自然得有利落的结尾,因此京兆府便将目光放在了小六身上。
异乡客死亡前后,也唯有此人进过那个房间,那么凶犯极有可能是小六,可是几经审讯之下,小六都不认罪,京兆府也没了法子。
没有证据,如今连证词都没有。
苏沅这几日心中也一直挂着这个案子,若是她没瞧过,没看过也就罢了,可若她瞧见了看见了,但案子未决,她便觉得似乎有什么没做。
这个案子几乎毫无破绽,之前传言的房中有第二人是与那异乡客有‘私交’的小六,可小六此人身世凄苦,那几日正值母亲病重,家中缺钱,因此才与那异乡客有了交易。
交易终归是交易,若是杀人,那必然有此人不得不杀的缘由。
苏沅想不明白,若是小六,他为何要杀人?
屈辱?痛苦?钱财?
魏灵枢这几日时不时的来看她,得知她为此案烦忧,不以为然,“这案子京兆那么多人都破不了?你在这小院中空想有何用?”
这会儿,苏沅正在看书,可虽在看书,心却不在书上,她闻
言,看了眼坐在树杈上的他道:“我想不明白,若是小六杀人,他为何杀人?”
魏灵枢道:“这还不简单?那异乡客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呗,折辱小六,一个大男人肯定是受不了,因此手起刀落杀了痛快!”
“可是若他杀了人,他病重的母亲怎么办?”
魏灵枢道:“兴许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母亲,想的就是自己,杀了人,他痛快就得了,管别人如何?”
“不对,客栈中人都说过小六干活利落,性子温和,他母亲重病,不想着求旁人帮忙,却愿意出卖自己。况且,他母亲的大夫也曾说过,他孝顺的很,按时送银子来给母亲续命,那银子京兆府的人也瞧了,是那异乡客给的。”
魏灵枢捧着一堆从隔壁枣树上摘的枣子跃了下来,特意挑个个在身上蹭了蹭递给苏沅,“这个又大又红,肯定甜,你尝尝。”
苏沅接过,咬了一口,心中仍挂在此案之上。
魏灵枢衣摆兜着枣子倒在院中案桌上,尔后挑了几个大个的,坐在苏沅对面的秋千上边吃边道:“你说这个呀,我知道,但是再好的人,肯定有他忍不了的地方,说不准那异乡客说了什么,被他杀了。”
“那如何杀的?”
魏灵枢咬了一口青枣,脆甜脆甜的,“我记得你那日说了,似乎不是被摁在铜盆中溺死,而是他自个探入水盆中闭气尔后晕厥而死。那可不可能是他正在闭气,被人摁在
铜盆中了?”
苏沅不语,只是瞧着他。
魏灵枢觉出自个话中矛盾之处,连忙摇头,“不对不对,那怎么就闭气闭晕了呢?说不通,说不通……”
苏沅突地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