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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
李玄浪拍了拍重明的肩膀，安慰道：“别学李遁一，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我早就观察到，土地公的神像脖颈和断头处像是被人连砍几十刀砍断的，邪修哪会这么麻烦，分明就是凡人砍的。”
重明望着李玄浪，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大将军你竟然有如此细致的观察。”
李玄浪难得在重明面前赢回一场：“这就是江湖阅历的重要性了，我在其他地方游历时，也见过被凡人毁坏的神像，这种情况是不会影响神祇修为的，只需重塑金身即可。”
土地公此时也开口了：“两位道长莫怪，实在是这几日阴司事务繁忙，小老儿难得打个盹，没注意到两位。”
“小事小事，却不知是何人敢惊扰神祇，毁坏土地公的金身。”李玄浪抱拳问道。
土地公一连几个哈欠，手扶额头，闭目道：“这塑像似乎是在前天被打破，小老儿还来不及追查原因，待我回忆一番。”
说罢，土地公就不再说话，似是在闭目沉思。
重明以手掩面，小声问道：“大将军，你说之前见过类似的情况，那些百姓却是为何要毁坏城隍土地、山神水神的金身，不怕得罪神祇吗？”
李玄浪娓娓道来：“我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个富家弟子，迷恋上了赌博，三两年就将家业败光，老婆也被管家拐跑了。
他在破产之前，跪在城隍像前，祈求城隍保佑他赌局大胜，结果那从之后，他就真的连赢了好几天，几乎就要把之前输的钱全部赚回来。
最后一局开盘前，他先是对城隍三跪九拜，求城隍保佑，然后连着家里的房产地契一次性全押了。”
“然后呢，他赢了吗？”重明好奇问道。
“输的一二干净，连底裤都赔没了，于是他连夜提刀砍了城隍老爷的神像，在城隍府中骂了整整一夜才被债主拖走。”
“怎会如此？难道真的是城隍老爷在他最后一局时不肯保佑他了？”
李玄浪哭笑不得：“你小子涉世未深，哪里知道赌坊的手段，赌坊不可能输，但也不会一直赢，否则玩家一直输钱就不愿意继续赌下去了。
等勾起你的赌瘾之后，赌坊就会派人打听你的背景，弄清楚你家中房屋几间，田地几亩，到底有多少资产，能赔出多少钱来。
等你下定了这一局再输就戒赌的决心后，他们又会让你陆陆续续赢下，直到你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上赌桌，他们再把你一口吃掉。”
“那和城隍老爷有什么关系？”
“凡人泄愤的借口罢了，城隍老爷哪里会管赌局的输赢。”
“那另外那个砍神像的人也是赌徒吗？”
“那倒不是，他是一个书生，砍的是寺庙里的佛像。那个书生寒窗十年，打算进京赶考，却苦于没有路费，于是去寺庙向佛祖求助。
当晚他就把佛祖的金身大卸八块，卖给了城里的铁匠，那可是青铜塑的金身，外面镀了金的。
第二天他就被庙里的和尚逮到了，不过这个书生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偷走了佛像，非要说是佛祖同意把金身借给了他，而且都给他手势暗示了。”
李玄浪讲到这里，表示不明所以。
重明则是哈哈大笑，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手指自然伸展开来，正是佛教的说法印。
“我知道了，想必是那书生跪在蒲团上求佛祖暂借金身，结果一抬头看见的佛祖的说法印，以为佛祖同意了。”
两人还在说笑，土地公忽然睁眼。
“我想起来了，有个叫严虎的后生，前一个月每天都会到我的庙中祈福，希望他娘的病能够早日痊愈。
只是一个月过去，她娘不见好转，反而是病入膏肓，他这才跑到土地庙，砍了老小儿的神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