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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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宗依兰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挺好的，但她毕竟刚刚生产过，如今不过是和方予宁说了一会话，便觉得有些疲累了。方予宁看出了她的疲倦，便让宗依兰也去偏殿休息。

正好此时楚宁焕、楚明珏和方予怀三人一同来到了凤仪殿，方予宁差了楚明珏去偏殿看着弟弟，顺便看看妹妹和小弟弟，自己便留下来和方予怀以及楚宁焕说话。

方予宁毕竟也在北境待过，所以问了许多戎晖城里生过的事，当然最主要问的，还是十五年前，大启和蒙图的最后一战。

那一战，楚宁焕御驾亲征；方予安、楚望辰则是从永粟府直接奔赴戎晖城，和安善尔的八万大军相抗，战争不可谓不惨烈，定北军损失惨重，大启也因此元气大伤，但好在，终于将安善尔，以及蒙图彻底打败了。

方予安和楚望辰率兵奇袭，表面上是带领大军驰援驱狼关，实际上是绕道去了蒙图的大本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迫使安善尔的队伍被离间，差点导致安善尔的大军分崩离析；后来更是在定北军以及楚宁焕亲率大军的围追堵截之下，自刎于境外一个叫银江坨的地方。

安善尔死后，剩下的人根本不懂打仗，蒙图大军很快就溃败了，而那时方予安和楚望辰的队伍，还在蒙图大本营驻扎着，方予安原本以为安善尔改变了策略，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的，结果没有想到，安善尔真的就只是想和定北军硬刚而已。

蒙图内部，本就分为主战和主和两个派系，而主战的部落，此前被方予安和方予怀打的七零八落，唯一一个安善尔，还是靠着耶尔利才站稳脚跟的；剩下的主和的，就更别提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这么多年，大启一直没能彻底将蒙图打败，不过是败给了人求生的天性罢了。

蒙图靠北，在大启的北边更北的地方，地域辽阔，但是可以耕种的土地太少，蒙图的百姓便吃不饱；又因为气候寒冷，蒙图的百姓便穿不暖；但蒙图人却因为这样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他们身强体壮、不怕寒冷、耐力极强的身体素质。而大启地处南边温暖的地域，气候温和，土壤广阔，吃的穿的用的都很方便；久而久之，蒙图人便起了嫉妒之心。

定北军此前每一次和蒙图人交手，无不胜利，都是因为蒙图人其实并不懂太多的战略兵法，空有一身蛮力和毅力，所以打的也很胶灼；就像野草一样，即便是大火烧过，也能春风吹又生。

此前若非蒋茂成为了一己私欲，暗中联络蒙图人，将定北军的战略意图偷偷告知给蒙图大将，方予安的父母和亲人不会因此丧命，定北军也不会在那时遭受重创，更不会一时间被蒙图牵制，或许大启和蒙图的大战，会早很多年就结束。

十五年前的最后一战，安善尔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蒋茂成，便暗中派人联络，甚至想再次和蒋茂成里应外合，却不想蒋茂成此人，早在方予怀的监控之中了。所以安善尔难得聪明了一回，但是对他来说却太晚了。

最终，方予怀不仅率定北军大破安善尔的八万大军，更是将蒋茂成这个内贼揪出，并将其同党一起剿灭。北境，终于再一次迎来了和平和安宁。

可是方予安在这场战争中却差一点没有活下来。

她和楚望辰率领一小队人马前往蒙图大本营，却现有一群人正打算悄悄离开，方予安只来得及和楚望辰留言，便只带领了几个人前去追击，结果不慎中了敌人背后放的冷箭，命悬一线。

幸好楚望辰及时赶到，连忙将方予安送回蒙图大本营，楚望辰更是胁迫蒙图的巫医即刻救治方予安，这才让方予安捡回了一条命来。

可是方予安的身体原本就有所亏空，在和楚望辰从永粟府动身前来之前，更是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好几天，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又受了如此重的伤，令方予安的身体不堪重负。

这一战之后，楚望辰带着方予安未做任何停留，直接返回了永粟府。可永粟府的大夫医术不精，对着方予安直摇头，口中说着无力回天的话。这可把楚望辰急坏了。

眼看着方予安的身体一天天地破败下去，楚望辰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最终，他下了一个决定。

在某一个清晨，楚望辰向朝华夫人留书一封，便带着方予安离开了。

信中只说，他要带着方予安去她的外祖家，去药仙谷求医，但是却并没有说要去哪；事实上，楚望辰自己也不知道药仙谷在哪。

他曾听方予安说起过，药仙谷早在方予安和方予宁离开后，便举族搬迁了，药仙谷不问世事，祖训便是隐世，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让人找到的？

所以战后的那几年，在南方，经常有人会看到，一个男子常年驾着一辆马车在各个城镇、村落间行驶，而马车上躺着的，是他那位病殃殃的夫人。而每当他在一处停下时，总会惹得当地的妙龄女子驻足观望，也总有那么几个不知羞的女子来到楚望辰的面前，向他示好，可每每这时，楚望辰便会说，自己对夫人的感情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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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或许楚望辰终于找到了药仙谷，他和方予安便再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只是在楚望辰离开很久之后，分别向朝华夫人和楚宁焕写了一封信。

给朝华夫人的信是报平安的，说自己和方予安成功到达了药仙谷，方予安在这里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身体也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但是他不能带着方予安离开，因为方予安的身体需要一直调养，而药仙谷很适合方予安休养；所以他决定和方予安留在药仙谷，短期内不会再返回永粟府了。让朝华夫人不必担心，他会定期给朝华夫人送信的。

而给楚宁焕的信中写的却是，自己要辞去景阳王的王位，原因也是一样，他要安心地陪着方予安在药仙谷治疗，不便再过问世事，便不应再享受王爷的待遇，请楚宁焕收回对楚望辰的册封；也请楚宁焕向方予宁转达了方予安的近况，但却只字未提何时出谷的事情。

只是楚宁焕却直接无视了楚望辰在信中提到的要求。

世人都知道，景阳王楚望辰，以及景阳王妃，在蒙图大举进攻北境边境时，亲自率军前往驰援，景阳王妃更是在这场战役中身受重伤，因此才不得不四处求医的。世人和百姓都记着他们的好，他楚宁焕作为一朝之天子，又岂能做出过河拆桥这等无情无义之事。

所以，楚望辰依然是景阳王，而方予安，则是未受过正式册封的景阳王妃。

然而十五年过去了，楚望辰和方予安却在没有其他消息。朝华夫人那里，也不过仅仅只是知道，楚望辰和方予安还活着而已。

凤仪殿中，众人说了许久的话，回忆了许多往事，却在短暂的静默之时，不约而同的想起他们两个人。

也不知，他们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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