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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能这样?”姜永周最见不得这类人,当即打算上前理论,却被小梅死死拉住了。
“嘘……别那么大声!”她指了指家家户户门扉、房顶上的鸦羽鹿图案,压低声音,“你之前不是也问过,为什么要挂这玩意儿吗?答案就是,这是图库家族的家徽,也是赋予他们力量的‘古老者’形象!说这些你可能也没概念……简单点儿,这个家族,统治这块地方,他们‘拥有’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得罪了冒险者,你还能从这扇门走出去。要是得罪了贵族,后果是很严重的,可能会被当场杀掉。”
“就算侥幸逃走,不出片刻,大街小巷上也会贴满你的悬赏令。任何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被抓去严加审问,万一再找不到你,他们的脑袋就会被砍下来,用长矛挂着,悬在城墙上。尽管图库家族的爵位不高,只是子爵,但,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就是说一不二的皇帝!”
“算我求求你,别的都可以商量,这件事上,你必须得听我的!低下头,别和那些骑士对眼神,他们只是从外面打猎回来,路过这里而已。”小梅紧紧握住姜永周的手,无比认真地说道,“就算看他们不爽也忍一忍,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话说到如此地步,姜永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很明显,生活在鹈鹕镇的大多数人,也和小梅有着一样的共识。方才还摩肩接踵的大街,立刻为这些骑兵清出一条道来,所有人都挤在两侧,垂手、低头,方才还算热闹的街上一片死寂,只剩下他们高谈阔论的声音。
在过于年轻的时候,就品尝到权力的美妙,往往很容易从外在表现出来。
如众星拱月一般被护卫在中央的年轻人,便是图库家族的二少爷。他的神态很倨傲,骑马时不看地,头颅高高扬起,好像要用脑袋去接雨水。对于立在两旁、诚惶诚恐的民众,他好像早已习惯,压根没把他们当人看待。
“隐火·图库,是图库家族的次子,并没有被当做接班人培养……这家伙的兴趣爱好都有点变态,打猎应该是最正常的一个。”小梅压低了声音,以近乎唇语的音量介绍道,声音里待着浓浓的厌恶,“从外面打猎回来,总要把猎物拴在马上,招摇过市,大家对他敢怒不敢言。”
被她这样一说,姜永周也注意到了那头被绳子牢牢捆在马背上,还在往下淌血的野猪。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几只小猪被塞进了它的嘴里,惊恐地尖叫着。
贵族,骑士,骑士的扈从,加总在一起,差不多有二十多号人。看着他们晃晃悠悠地从眼前挪过去,固然是种折磨,但总算没出什么岔子,小梅暗暗地松了口气。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撞入她敏锐的耳朵中,让她的心陡然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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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老爷……您能看上我做的东西,实在是小的三生有幸。”吉米看着挂在胸口,空空如也的木匣子,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只是……”
随行的两个扈从,搜走了他木匣里的所有糖果,像倒豆子一样倒进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他们的动作无比自然,管自已聊着天打着趣,谈论这只野猪是多么难对付,顺手就把匣子里的蜂蜜糖给拿走了。好像这根本就是他们寄存在吉米这里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听到他出声后,他们才将视线移下去,看向这个战战兢兢、骨瘦如柴的小鬼。
那种眼神,好像在惊讶于他竟会开口说话。
“做这些个糖,也……也花了我不少时间的,还有原料这些,都是要成本的……家里还等着钱。当然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要钱是吧?”扈从嘴角微微挑起,做出伸手去摸口袋的姿势,“多少?”
“谢谢您,您给我个成本价就好了。”吉米见对方竟然愿意付钱,松了口气,赶紧说道,“蜂蜜、牛奶,还有糖块,加总在一起二十三个铜币。零头抹了,您给我二十个铜币吧。”
“二十个铜币,是吧?”
两个扈从相视一笑,“你还挺会做生意,这玩意儿味道还可以。”
“谢……谢谢您夸奖……”吉米脸上露出笑容,他的背部下意识地弯下来,双手掌心摊开,近乎将自已的身体蜷缩到了极点。
……
“那个笨蛋……”小梅像是提前得到了预感,哀叹一声,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
果然,如她所料,吉米等来的不是铜币,而是一记抡圆的巴掌。
“啪———!!”
身强力壮的扈从,掌掴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自然是一巴掌就扇到泥地里了。吉米仍然保持着双手摊开的姿势,毫无准备,唐突挨了一下,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木匣子从脖子上滑落,被他们一脚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