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絮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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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并没有回去，他又不是真的17岁小孩子。

逼仄的木板房里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小桑丘躺在床尾睡着了。

皮埃尔躺在床上，将后脑埋在玛塞拉的大腿上，就这样仰视着跪坐在床头的玛塞拉。在摇曳的烛光下，映得她脸上淡淡的雀斑忽隐忽现。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让皮埃尔觉得很自然，非常放松。

仿佛回到年幼的时候，他躺在他母亲玛利亚的怀里一般。不过那个时候，都是他听母亲在那讲着故事，讲着那些母亲以为他听不懂的故事。

如今的场景就如同当初一般，只不过这一次，换成皮埃尔讲他的故事。

“我叫皮埃尔·格兰多瓦，真是嘲讽，跟那本书里的诗人名字一模一样。”

“现在想想，也许那个诗人就是我。”

“我先是当了兵，可我不够勇敢；接着当过修士，却又不够虔诚。”

“跑去木工厂当学徒，又身体单薄；想当老师，又不认得几个字。”

“终于发现自已不论干什么都缺少点什么，看到自已没有一点出息，就心甘情愿地当了诗人。”

“他的故事仿佛就是在说我，我整日摇摇摆摆，不知道要去干嘛。”

“每一次，我都以为我能把控全局，没想到每一次都把控不住。”

她看着皮埃尔，满脸温柔。她很好奇皮埃尔这副年纪，却说出那些奇怪的话语。感觉他现在人很清醒，可思绪很混乱，不免有些让人心疼。

可能刚刚她丈夫的故事，给他太大的打击了吧。

于是她就静静的坐着，轻抚他的头发，听他断断续续的讲述着。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人们互相之间，打着不见血的战争，没有人能够幸免。”

“我知道在那场不见血的战争中我败了。”

“一开始我以为既然不见血，那么胜负也就不重要。输了也未必丢人。”

“后来才知道我想错了，是我辜负了他人对我的期待，失去了一切。”

“我其实很软弱，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争取。我只会躲起来。假装不知道自已败了。”

“我一直以来以为的随遇而安，就是找个角落安安静静的活着。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没有人会让你安安静静的活着。”

“就像现在，贵族们之间相互征伐，平民反而要付出一切。”

“你不去打扰别人，别人也会来打扰你。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如果真的想过得轻松自在，首先得要有不让人打扰的实力。”

“人想好好活着，总是要为这些事情去奔波。刚来的时候以为我想开了，结果我才发现，我也只是躲起来了…”

玛塞拉听不懂皮埃尔在说什么，她只是知道，现在的他很脆弱。就像小桑丘一样。

皮埃尔感觉自已的脸被玛塞拉捂住，，玛塞拉的脸越来越近，挡得烛光越来越暗。

“别急着给自已下决定，在某个时候，决定自已就来了。”

她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吻，很轻的吻。却重重地印在他的心里。

“也许之前的我对人生没有目标。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