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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面前这个妇女，头发被红色发圈捆在后脑勺，额前的碎发乱糟糟的，有白色头皮屑，五官长得不错，白白的，但像个农村人。
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孩，穿着有点土，衣服花花绿绿的。
护士下意识捏了捏鼻尖，从她的身上闻到一股汗臭味，心情变得烦躁起来，原本上班就难受了，还得面对不懂整理着装出门的人。
透露着一丝不耐烦，把手伸探出来，“拿来。”
叶舒春小心翼翼把手中的账单递过去，接着听到护士说：“78块，不收碎钱，收一整张的。”
叶舒春把塑料袋打开，只有十块钱，五块钱，其余的都是一毛钱，一分钱的碎钱。
“我只有这么多了，可以先欠着嘛！”
“不可以，这些都是贵价药，你以为医院做慈善的？拿不出来就出院，下一个。”护士斜眼瞥了一眼，挥手赶走，后面的大叔接着上前。
陈建国看到这里，眼眶湿润打转，心里不是滋味，他看见自已的母亲像做错事的小孩，局促地被驱赶，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看着窗口。
她并没有哭泣，也没有说话，捏着一沓碎钱站在原地，成年人的心酸一下子涌上心头。
这一瞬间，陈建国深刻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没有共情的，那个护士的嘴脸，每一个细致的表情，让他深深印在脑海里。
如果身上有刺，别人才会顾及，如果你总是软绵绵的，谁都想上去捏一把，踩一把。
集体病房里，里面住着十几病人，医生坐在病床边，等待着结账回来的王秀梅和刘大庆家属。
叶舒春把实际情况告诉医生后，医生表示自已很无奈，因为他也是一个打工人，让她想办法运走他们两个。
刘大庆没有什么大碍，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无所事事地等待着“免费”治疗；而王秀梅昏迷着，鼻子插着管子，双腿被撞伤了，包着白色的纱布，要是不治疗，能活下去？
这时候，陈一傻摇晃着叶舒春的手指撒娇：“大伯娘，我好饿，我好饿。”
叶舒春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看着现在不知道哪里跑回来的陈建国，“楼下有卖吃的，带着哥哥去买饭吧。”
“啊……我不饿。”陈建国把钱推了回去，知道这些钱是妈妈辛苦赚回来的，还要交医疗费，没听说过饿一两顿饭会死人。
叶舒春蹲下去捧着建国的脸，温柔地说：“怎么可能不饿，哥哥也饿了，快点去买饭，不用你管这么多。”
刹那间，三个人的肚子同时咕噜咕噜的叫，各自咽了咽口水。
“我不要，我不要。”陈建国没有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钱，而是牵着陈一傻的手往前跑，“饿是吧，我带你去厕所吃饭。”
“太好啦！”陈一傻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当他看到那座厕所时，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厕所呀，简直比自已的家还要漂亮！地面铺着闪闪发亮的地板砖，每一个房间看着就狭窄，只够人站着睡觉而已。
陈建国推开门走了进去，掏出家伙开始撒尿，陈一傻在后面却突然僵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弟弟，你怎么能在屋子里……尿尿呢？”
“嘿嘿，我不仅在这儿尿尿，还会在这里拉屎哦！”陈建国转过头来，露出一丝狡黠而又迷人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你饿不饿？”
陈一傻虽然是个傻子，智商只有五岁，但也知道屎是不能吃的，而且闻起来还很臭，他连忙捏住鼻子拼命摇头，“我才不要吃呢，臭死我了！”
陈建国提上裤子走出厕所去洗手，看着陈一傻笑着问道：“我是问你想不想吃饭？”
“想啊！”陈一傻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那就得听我的话。”陈建国向他招手示意道。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陈一傻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大滩口水，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翻起白眼，双手如同鸡爪一般蜷缩起来。
没人排队的缴费窗口前，护士瞥了一眼地上的突发情况，皱了皱眉头绕过大门走出去，审视地上的病人，害怕是狂犬病，“哎，你没事吧。”
“我…………我……”陈一傻说不出话来，像煮熟的虾在地上弯着。
陈建国冲上去给她就是一脚，肥胖的身躯压在陈一傻的身体上，把傻子压得哇哇叫。
“救命啊！救命啊！护士欺负人啊！”稚嫩的声音在走廊四周喊，跑进办公室里面喊医生。
护士长和李医生走到走廊里，看着胖护士压着个孩子，那孩子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连忙把他们两个扶起来。
李医生认出这个小孩，走过去抱着，“建国，你怎么在这里的。”
陈建国内心十分惊喜看着李医生，捧着他的脸嘟嘴，“我没事，只是被人欺负了！”
护士长冷声：“小梅，你怎么把小孩压着了，你看看成什么样了。”
胖护士一脸无奈看着护士长，“我刚刚看着这个小孩在地上抽搐，我就走出来看看发了什么事，没想到背后被人蹬了一脚，真不关我事啊！”
“真的？”护士长问道。
“假的，就是她故意压的，我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陈建国信誓旦旦指这个胖护士说道。
他刚才观察过这处地方，墙上没有监控，二楼的收费处比较安静，在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出去吃饭了，看准时机才踢的，根本没有人看见。
胖护士不可思议看着这个小屁孩，认出来了，就是那个交不起钱的女人的孩子，“你这孩子真捣蛋，一看就是没有接受过教育，是不是你踢我的。”
“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就因为我们穷，交不起钱，所以你要对我们翻白眼，还要打我们吗？”陈建国手臂擦拭眼泪，虚弱地倒在李医生的怀抱里面，差点就晕厥过去了。
李医生紧张地拍着建国的背脊，沉着脸警告护士长，“好好管理自已的手下，一个护士居然对病人做出这种事，思想不端正的人，是不能在医院工作的，要报告上去给领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