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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
运送原木的货车停在凤城外五里的乡道。
两百多公里的路换在二十一世纪，顶多三个小时。
79年的破旧路上颠簸了足足十三个小时。
刘志邦都被折腾掉了半条命。
那个叫楚秀梅的女医生感觉快死了。
下车后，楚秀梅从医药箱里翻出五块钱递给司机。
货车一溜烟跑了。
留下刘志邦二人蹲在路边不停地喘气。
终于到凤城了！
虽还没进城，但路上能看见很多自行车。
城市里的人穿得都很规整，而刘志邦这种穿着个麻布背心到处走的男人一眼就是乡巴佬。
一辆三轮停在二人身后，问：“进城不？两个人五毛。”
楚秀梅摆摆手。
“妹儿，要是你一个人，哥免费送你。”
“滚！”
刘志邦站起身，对着三轮车上的人呵斥一声。
那人本没把刘志邦当回事儿，一个乡巴佬而已。
可见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没愈合，触目惊心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马匪呢，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钱了，只有走进城。”
“行。”
“让我休息会儿，我实在没力气了。”
“行。”
来的路上，楚秀梅非但说了自已的名字和职业，还说了自已的遭遇。
她是从黑江调去凤城人民医院工作的外科医生，搭乘的汽车在路上坏了，修车的时候遭遇了马匪，全车的人都被抢了。
马匪看到她背着个医药箱，知道她是学医的，只把她绑去了营寨里给他们的老大动手术。
给那马匪头头治病之后，他们还是不放人，逼着楚秀梅长期在营寨里给马匪们治疗外伤。
楚秀梅是偷偷溜了的，所以在半路上撞见了刘志邦。
在楚秀梅的一再要求下，刘志邦要先去凤城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他身上被狼咬的伤口太多了，很容易引起感染。
休息过后，两个人结伴又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进了凤城。
凤城属于比较偏僻陈旧的城市，里里外外住了十万人，当地的支柱产业是制作家具，有北方最大的家具城，国都的豪宅装修，家具几乎都在凤城制作。
在进城的地方，刘志邦正巧碰见几个卖鱼的，稍微打听了一下价格。
鲫鱼三毛一斤，草鱼两毛五，胖头鱼六毛，鲤鱼三毛，乌鱼四毛，都是附近的河里钓的，大小不一，但鲜活得紧。
楚秀梅也知道了刘志邦来凤城的目的，并不看好他的卖鱼生意：“凤城人不喜欢吃鱼，就这个价，把两百公里外的鱼送来凤城卖，还不够运费。”
刘志邦没回应，心里有了个谱。
他要卖的可不是河鲜，而且也不是卖给寻常百姓家吃的。
找到凤城人民医院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楚秀梅先去医院人事报到，结果不知怎么的，说是在人事名单上查找不到楚秀梅的名字，问她是不是搞错了。
楚秀梅莫名其妙，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同事，叫张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