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覆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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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老宗主是想把宗主之位传给赵见山的，只是他不肯接受，但却掌握着本应该由门主掌控的护山大阵核心，这也是为什么现任宗主张临渊一直处心积虑对付你们师徒二人的主要原因。”刘玉庭并没有正面回答罗霄的问题，而是将一直以来罗霄心中的疑问解开。
“赵见山不问门派事务，却因为掌控着护山大阵，所以对宗门事务有着一票否决的权利，之前门主张临渊曾经想要将北河门并入玄镜山，就是被他当众否决的，所以你说我背叛宗门并不准确。”刘玉庭眼神复杂地看着罗霄说道。
“我明白了！你们没有背叛宗门，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门主张临渊的授意之下进行的，而赵见山只是你们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罗霄虽然气愤，但也没办法反驳。
罗霄与北河门并没有深厚情谊，只是简单推敲，就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就好像一家公司被收购，董事长带着一部分人同意收购，而作为公司元老而且有着一票否决权的股东不同意收购，双方僵持不下，就只能使出强硬手段撕破脸，只不过这撕破脸的代价对于赵见山而言，就是失去性命。
“看来你们最多只获得了宗门半数的支持，否则也就不会动用这么大阵仗，借用外力屠戮自己的同门，你们真的下得去手吗？”罗霄平静地说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做大事，总会有人牺牲。罗师弟，你是我见到过的极有天赋的天才，你难道不能加入我们吗？只要你点头，你灵力无法外放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跟门主他们恳求，集合宗门的力量一定能想到办法，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只做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吗？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我辈修士，修的是天道，不要被无谓的东西绊住脚步。”刘玉庭说到激动处，直接抓住了罗霄肩膀，满脸希翼地说道。
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刘师兄，罗霄愣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后退了两步，脱离了刘玉庭的双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罗霄在门口驻足，没有回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有多少时间？”
“你……你回去也做不了什么！咱们兄弟一场，你听我一句劝……”刘玉庭还想挽留，却直接被罗霄出声打断。
“我问你，还有多少时间！”罗霄愤怒地说道。
“明天黎明起总攻。”刘玉庭知道罗霄主意已定，有些颓然地说道。
“谢了！”罗霄迈步离开，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说道“‘兄弟’这个词以后不要随便用，不吉利！”
说完，罗霄大步离开，出离门口，直接唤起刑天剑远远飞走。
柳含春和曲飞直出现在门口，柳含春看向已经消失不见的罗霄，又看向不远处的刘玉庭师兄，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刘师兄，这是为什么啊？”
刘玉庭没有答话，身上雷光乍现突然出现在柳含春身旁，一只手臂重击在他的后颈处，将柳含春打晕。
“老曲，把他看好了，事情结束之前，不要放他出来！”刘玉庭有些疲累地说道。
“嗯！”曲飞直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刘玉庭，随后扶着晕厥的柳含春向外走去。
刘玉庭抬头望向北河门方向，深深叹了口气。
罗霄当下的心情十分郁闷，利益纷争他能够理解，合则两利，不合则分一直是他的处事原则，可如今事关几百上千人的生死，何况其中还有他亲近之人，一种无力感萦绕心头，只觉得心口上堵得慌。
自从穿越以来，他对任何事都是一种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心态，他潜意识里觉得穿越之旅就好像一场旅游，一场梦，他早晚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什么修为、什么利益、什么恩怨、什么长生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直到此时，他才迫切的觉，他需要力量，需要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能够改变规则的力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北河门所在，他所幸没有停留直接御剑飞回了后山小院，在空中俯视北河门，见到很多弟子仍然有说有笑地忙碌着，他的心情却愈沉重。
在小院门口落下飞剑，只见师父赵见山正坐在石桌前喝茶，好像并不知道即将要生的事情，见到罗霄回来，赵见山一如往常，叫骂道“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翅膀硬了是不是？”
罗霄没有答话，在师父对面坐下，那里早已倒好了一杯茶，罗霄端起茶杯，茶水仍然温热，说明是刚倒好的，也证明师父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师父……咱们走吧！”罗霄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
“去哪？”见罗霄还想说话，赵见山挥手阻拦，继续说道“我自小在北河门长大，师父待我如同父子，这座北河门虽然没能在我手中扬光大，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人拿走，想吃掉北河门，先要过我这一关。”
“可是，师父，他们显然早有准备，就连门主张临渊他们……”罗霄急切地说道。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整个北河门，谁都可以背叛，只有我不能，不是因为我和护山大阵融为一体，而是我长着北河门的骨头，流着北河的血。”赵见山捏碎手中茶杯，大声说道。
“道义，道义，有道无义那还修个屁的道，有些架必须打。”赵见山又补了一句说道。
听到这里，罗霄突然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他笑赵见山那最后一句还是跟他学的，也笑自己被烦恼迷了心智，事已至此，并不是满脸愁怨就能解决的，有些事就是这样，结局早已注定。既然没有改变结局的能力，那至少可以选择笑着面对。
罗霄终究是个四十岁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八零后，这辈子遇到过的麻烦不算多，当然也绝不算少，其中当然也有无数次如同现在一般，想到这里，罗霄也就释然了，该来的就让他来好了！
“师父威武！”罗霄也不再规劝什么，换位思考，如果他是赵见山也绝不会选择苟且偷生，都是男人，他懂这个。
向师父竖了竖大拇指，随即罗霄起身大步走向屋子。
“又干什么去？”赵见山不明所以，徒弟态度转变得有点快，他还没适应过来。
“饿了！今晚咱们吃个‘猛男套餐’！”罗霄头也不回地说道。
赵见山看着徒弟的背影，眼神复杂，却又十分欣慰，如果罗霄依旧纠缠不休的让他逃走，那他才会真的不开心。
默默看向北河门主峰方向，赵见山冷冷笑道“一群杂碎，等老子吃饱了，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你赵爷的风采！”
师徒二人对坐石桌，石桌上摆满了罗霄精心烹制的食物，不用赵见山吩咐，罗霄已经把他埋在地下的十几坛酒都给取了出来，一坛都没留，赵见山只是笑骂了一声，却没有阻拦。
两人倒满了酒，罗霄端起酒杯恭敬地看向赵见山，说道“师父，徒弟敬你！”
“嗯！”赵见山也端起酒杯，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没有煽情，没有抱怨，没有嘱托，师徒二人就像往常一样，一边互相打趣，一边肆无忌惮地喝着酒，一边聊着罗霄日后的娶妻生子，一边聊着这操蛋的江湖，直至深夜。
酒坛随意地散落在地，罗霄和师父赵见山都有了几分醉意，只见赵见山在腰间一抹，拿出了之前罗霄练习控制灵力的那张灵锦，此时灵锦已经被做成了一件衣服，递给罗霄。
“以后……好好活着！”赵见山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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