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至暗，或阳落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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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哗啦哗啦席卷大地，我冲破雨的枷锁，挥舞着手中的冰芒，向着卡德攻去，我在雨中翻转跳跃，不放过每一个机会，无数的雨露化作一个又一个冰芒，满天的暴雨在顷刻间化为我的战场，我操控者远远出我极限的魔法，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疼痛、触觉、思考，这些人必备的技能从我的身体中缓缓流逝，但我身体还是凭借着本能战斗，我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好像就有谁在操控着我一样，身体做出多种出我极限的动作。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怎么样了，我的身体仍有许多疑惑还会解答，但那都不重要了。
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击败卡德。
踏步，冲刺。我一如既往的向前，但其实我眼中闪烁着的，是坚定的光芒。
望眼所及，只剩下一抹白光在雨中辗转腾挪，无数次的攻击，终于将这机械降神身体开了一个口子，举剑，毫不犹豫的刺向这个伤口。
只闻一声碰撞如雷贯耳，有一个东西在我的剑下缓缓闪烁着。
这是我不会忘记的东西，我的——玉佩。
我上次见到这个玉佩，是岚枫在那个地下室的时候，我只能猜测是岚枫后来拿走了这个玉佩，而它如今出现在卡德的机械降神里，那只代表着一件事——岚枫死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可当我真真正正确定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而卡德就这么抓住了这个空隙，一拳活生生将我打进墙中。
高楼轰然轰塌，而我却感受不到痛，只觉得心中少了一点什么东西，虽说如此，我却只能趴在地上无法行动。
我们的努力换来的是这种结果？我不禁嘲笑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机械降神的逼近却无能为力，就在我认命闭上眼的时候。
那个机械降神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
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挡在了相当于她体型几百倍的机械将神面前，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但我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动的话，天河就要在我眼前离去了。
卡德缓缓俯下身来，用手捏住了天河的脑子。
卡德没有立刻杀死她，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当我能看见天河的身体在不断的抽搐，不出意外，搞得正在将天河制成新世界的容器，这一点，她也清楚，她的抖动双腿诉说她的害怕，但她仍旧没有退却，而是缓缓拿出岚枫遗落的那把枪，缓缓的，对准了她的大脑。
咚，手枪落地的声响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愤怒涌上心头，一拳砸向地面。
得到的，却是贯彻全身的疼痛。
我的感觉开始恢复了，这也代表了一件事，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身体原本只要使用魔法我就会昏倒，而现在我能感受到体内的魔力已经完全消失。魔法遵守着一条等价交换的原则，既然魔力已经耗尽，那么我现在所使用的...只剩下了我的记忆。
梦涵:“原来是这样吗...”
我不怒反笑，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不断探寻的脑中仅剩的记忆，现并无缺失。
但，如果一段记忆从根源上从你的脑海中抹去，不会有任何人记得这一段过去，你也不会觉得少了这一段记忆有任何的不妥。
那么，这会算作失忆吗？从这段记忆脱离之后我还会记得这里吗？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即使只有我一个。
我看向卡德遗留的利剑，残缺的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光。
是那个干扰器，它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在持续射着电流，我缓缓爬过去，但干扰器已经死死粘住，根本无法取下，但我证明了一点——只要干扰器受到某种刺激就会直接动，而我要干的事已经很明了了。
借助着剑刃起身，举剑，将它刺入我的身体。
拔出，只觉得全身无力，而卡德也一把抓住了我。
卡德:“本来还想看你有什么新准备，结果在这玩自杀呢，就跟那个小不点一样。”
梦涵:“……，有本事就杀了我。”
卡德:“如你所愿。”
她缓缓将我塞入机械降神中，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伤口上徘徊，还有个东西在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的精神逐渐迷糊，我仿佛看见了卡德，看见了天河，看见了岚枫，在微笑着向我招手。
我伸出手，但却是拳头。
一拳，两拳。我狠狠地攻击我的胸口，一股股电流自我的身体倾泻而出，在这庞大的机械身躯中肆意的穿梭破坏。
卡德:“你，干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伤口中的干扰器正在持续运作，我的意识缓缓消失，最后，只剩下了挂于嘴角的苦笑。
世界，只余白昼。
金光，再此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