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故事和疑点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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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众人的注目下，男人硬是把那一碗汤喝干净后，又添了三两肉和三杯朗姆酒（劳伦斯偷偷省下来的存货），才把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普兰特王国在当地的贸易站因为长期缺少代理人，站里一个叫汉克的经理攥权夺位，直接控制了贸易站。

汉克和雇佣兵的人相互勾结，用武力压迫当地人，强买强卖，逼迫农民用五块钱买他们只值一分钱的羊毛，用两分钱收购他们能卖一块钱的生丝，赚得盆满钵满。

男人是临近普兰特王国贸易要塞的洛国代理人，他们的居民反映最近遭到这种残暴对待，所以洛国与普兰特王国展开战争。

但在战斗中他们失利，他是勉强才捡回一条性命，和自已的仆人徒步走到港口，想乘船回洛国搬救兵。

“中途我和仆人看见你们在烧一块金子，便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把你们金子偷走就可以当船费了。”

男人解释了自已的行为，虽然不正当，但合乎人性。

利默欣觉得男人的解释错漏百出。

“你说你是洛国的代理人，但你怎么一点资产也没有？就算是战败了，也不至于一贫如洗，一点备用措施也没有，而且贸易站里的其他人呢？你不能向他们求救么？”

男人面色变得痛苦，开始陷入一种持久的沉默。他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回到贸易站的时候……发现——雇佣兵把他们全杀了，所有财物都洗劫一空。所幸我一身灰头土脸，不然被他们认出来，我也没了。”

利默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是哪儿。

莫莉把利默欣拉到一边，朝狄安娜递了一个眼色。

他们把那两个人安排到一个小帐篷里，让精灵守卫们严加看守，然后到大帐篷里集合商议。

……

那个大帐篷就是利默欣刚才做手术的地方，吃剩的碗、染剂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动过，但从利默欣出去再回来，他心情已发生巨大转变。

战争？夺权？欺压平民？和雇佣兵勾结？

这四个里面但凡有一个是真的，他们去执行普兰特王国的任命都是扯淡，不要说进去宣告身份，就是踏进那个城门也是难于登天。

莫莉问那三名白银骑士，他们以前在诺曼家族里侍奉伯爵的时候，有没有听他说起过康沃尔大陆的情况，这样的事真有可能发生么？

“夫人，诸位，”劳伦斯按着自已粗壮的胳膊，坐在一把椅子上开始回忆。

“老主公以前的确说过康沃尔虽然富庶，但特别乱。既有本地兽人和幽州精灵之间的不和，又有各个王国扎根在此地盘剥当地利益的复杂网络，还有从世界各地来这儿发财的流浪者，他们各自组成利益团体，和王国结盟，或背叛自已的族人，所以——”

劳伦斯把按着的胳膊换了一只，按另一边胳膊，“那个人说的情况我并不吃惊，但贸易站会被一个人夺权这点才叫人想不通。”

原来，王国的贸易站为了保证代理人们在远洋也能维护王国的利益，会设置三重枷锁来防止他们背叛。

第一重枷锁是总代理人的监督，也就是利默欣他们要去接任的这个职位。总代理人总揽贸易站所有利润分配和人事任免，同时有王国军队的支持。

第二重枷锁就是王国的军队，如果底下的人不听总代理人的话，那军队直接逮捕和镇压。

第三重枷锁是总代理人回国后留下的临时代理，临时代理无权动用军权，仅有经商上的决策权，所以如果他想要趁总代理人不在的时候夺权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军队的支持。

但劳伦斯又说了，军队的薪资由王国直接发放，而且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国内，一旦他们在外海发生叛变，那么会祸及家人。

“所以，依劳伦斯骑士之见，我们直接打进去，然后接管贸易站行得通不？”

狄安娜听完他这一大通论述，用淡然的语气问出最耸动的问题。

“打进去——这。”劳伦斯一时语塞，他知道战斗精灵们武艺高超，单体攻击力抵得上十个人族士兵，但这么直白地问自已能不能攻打一个城，这不知道是太霸气还是太天真。

他瞟了狄安娜一眼，对方金色的瞳孔里没有更多的表情，其他精灵在她们队长发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后也是一如既往，恭敬地守候在一侧。

利默欣倒不觉得狄安娜的言论有何不妥，因为他直觉告诉他，刚才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解释得通，但到底是什么呢？

反正不是一群高等战斗精灵想要去攻打一个要塞，在这一点上，他对狄安娜倒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不知不觉，他们在帐篷里已讨论了几个小时，对于明天是不是还按照预定计划去贸易站要塞，意见争执不下。

到了深夜，利默欣在椅子上坐着打盹，突然间，他从打盹中惊醒:

“我知道哪里奇怪了。”

“睡糊涂了吧。”毛姆说，他已经把桌上的杂物收好。

一部分人已经离开，莫莉、劳伦斯和狄安娜还在，中间燃烧的小火盆告诉他，他们烧好了一壶茶炊，看来已经做好通宵讨论的准备。

“那个矮个子，我们没人注意到他。”

“是啊，怎么了？一个康沃尔兽人而已。”

毛姆语气有些骄傲，似乎下半句是“和伊利亚草原没法比”。

“那个男人说他是他的仆人，但你们想他的态度，像是一个仆人么？”

众人开始回忆，意识到那兽人的确没有对男人应有的尊重。

莫莉说，“可我觉得，一个仆人面对一个落难的主人，不太上心也是合理的，如果他先前并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的话。”

“那他为什么跟着一路逃难呢？一个康沃尔本地兽人，在本地很容易再谋一份生计吧，为什么要冒险陪着他一路逃到港口，去搬什么所谓救兵呢？”

众人一时无语，似乎在思考利默欣这番话的合理性。

“走吧，我们再去问问那两个人。”

狄安娜提出最直接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