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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傍晚,已经带着一丝凉意。湖边一排垂柳随风舞动,偶尔飘下来它们身上的弱絮。
林初左手揉肩挠背,右手伸出六的手势,示意师父已经凑成六个“正”字了。
木凌霜对此视而不见,揍了这小子一顿,心情爽多了。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师父,咱们不泛舟采莲了。”
林初看师父没理会自已,揉着肩在后面跟着。
鱼得水在郎中的救治下,已渐渐的缓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嘴唇蠕动着,不知要说什么。
六十三岁的他,此刻显得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一些。乍一看,好像到了六十四岁了。
床边跪坐着三名年轻女子,一位年纪稍大的老夫人,坐在床沿,伸手给他胸口顺气,不时的传出几声抽泣。
一名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站的稍后一些,脸上涌出悲愤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鱼得水似乎想起了什么,强势挣扎着起来。
老夫人连忙伸手搀扶,床边的三名年轻女子,也就势站起来伸出手搀扶。
白衣男子也紧走几步,挤在三名年轻女子身边,伸手搀扶着鱼得水。
三名年轻女子看到时良过来,连忙后退两步,把位置让给他。
老妇人搀着老爷走到内室门口,交给管家后,看着走路颤颤巍巍的鱼得水,拍了两下自已的肚子,一脸悲苦之色。
方之焕把镖师和货物安顿好之后,带着刀迎年在前厅等了一下午,才看到林初师徒从外面走进来。
刀迎年看到木凌霜脸色绯红,霎时瞪大了眼睛。在脑子里自补了一些画面后,更觉得不可思议。
林初走进来坐在桌子旁,左右看了一下。
“方镖头,老鱼头还没醒吗?”
方之焕猛咳了两声,放下茶盏。
“公子,鱼大人暂时还没醒来。”
正说着,时良和管家架着鱼得水走进前厅,来到主座坐稳后,挥手示意时良和管家退下。
“方镖头,小女如今惨遭毒手,还请你详细说说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方之焕一愣,怎么发现的,自已来到就说了,还问什么呢!
“鱼大人,方某已经说过了。”
“老夫想听真话。”
鱼得水浑浊的老眼,闪出一丝精光。
方之焕有些懵圈,刚才时说的就是真话,现在上哪儿在给你找真话去。
“鱼大人,方某从事镖局业务,从来不打诳语,来时说的就是真话。”
鱼得水瞪着双眼,声音有些阴狠。
“方镖头,你说我鱼府随行人帮忙搬货箱,老夫可以理解。
但他为什么会扔下箱子,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鱼大人,我等在沿山镇休息时,方某已安排人守夜。
但贵府随行人非要自已守夜,说货物贵重别人守夜他不放心。
方某当时也没多想,也就随他去了。
半夜时分,他突然大喝有鬼。我等惊起后,并没发现什么。
便叫他去休息,方某亲自守到天亮。
清晨搬货箱时,他又自告奋勇。
搬箱时突然再次大叫有鬼,他扔下箱子的一角就跑。
结果箱子摔在地上,又摔开了箱盖,我等这才发现箱子里的异常,这就是全部经过。”
鱼得水沉默不语,在分析方之焕话语的真实性。
半炷香后,满是皱皮的老手,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
“管家,莲儿的尸首可入殓了?”
“老爷,大小姐已经入殓了。”
鱼得水闭上双眼,眼角流下两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