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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的心怦怦直跳:“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有可能是在他们婚礼之前怀上的。”
“这是不是说明,你有可能是我的父亲?”她难以置信地问。
“还有其他原因,你长得和我姐姐娜塔莎一模一样。”
夏洛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勉强说道:“你觉得你才是我的父亲?”
“我非常确定。”
“噢,天啊。”夏洛特用双手捂住脸,茫然地望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她觉得自己正从梦中醒来,一时分辨不清梦里发生的事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想到了爸爸,可是他却不是她真正的爸爸;她想到了妈妈,她居然有过一个情人;她想到了费利克斯,明明是她的朋友,却突然成了她的父亲……
她说:“他们就连这件事也对我说了谎?”
她感到浑浑噩噩,站也站不起来。这好比有人告诉她,她看到过的所有地图都是假的,实际上她一直生活在巴西;好比普理查德才是沃尔登庄园真正的所有人;又好比马儿其实全都会说话,只不过它们选择保持沉默罢了。可是这件事比所有这些事情都更加可怕。她说:“这就好比你告诉我,我其实是个男孩子,只是我母亲总是把我打扮成女孩儿的样子……我的感受大概就是这样。”
她忽然想到:妈妈……和费利克斯?这个念头使她再次羞红了脸。
费利克斯拉起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说:“普通男人通常会给予自己妻子、儿女全部的爱和关心,就我而言,我已经把它们全都投入了政治。我必须设法接近奥尔洛夫,即使这根本不可能完成,我也不愿放弃;这就好比,尽管一个人并不会游泳,但他仍要跳下水去救他的孩子。”
夏洛特突然意识到费利克斯对她的感情该是多么复杂——她是他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女儿。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他望着她的眼神是那样奇怪、那样痛苦。
“你真是个可怜的人。”她说道。
他咬了咬嘴唇说:“你有着一颗如此宽容的心。”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又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能把我带到房子里面藏起来吗?”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能。”
他跨上马,坐在她身后。马儿摇摇头,打了个响鼻,像是在为自己要驮两个人的重量而生闷气。夏洛特催着它小跑起来,马儿沿着马道跑了一会儿,然后转了个弯,跑进了树林。他们穿过大门,跑过草场,上了一条小路。费利克斯仍然没有看到那幢房子。他心里清楚,她要从房子外围绕到北边,从那里向房子靠近。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拥有极为坚韧的性格。这是她从他身上继承来的吗?他希望如此。他把身世的秘密告诉了她,他为自己这么做而感到高兴。他隐约觉得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最终会接受的。他的叙述把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她虽然情绪激动,但总归没有彻底失控——她没有继承她母亲那种镇静的性格。
他们沿着小路拐弯走进一座果园,现在费利克斯能够透过树冠之间的缝隙看到沃尔登庄园的屋顶。果园的尽头是一堵围墙。夏洛特勒住马,说:“从这里往前,你最好走在我身边。这样万一有人从窗户往外看,他们很难一眼就看到你。”
费利克斯跳下马背。他们沿着围墙往前走,拐了个弯。“这面墙背后是什么?”费利克斯问。
“是菜园。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你真了不起。”费利克斯低声说,但她没有听见。
走到下一个拐角处,他们停了下来。费利克斯看见了一些低矮的房屋,还有一座院落。“这是马厩,”夏洛特低声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我向你发出暗号时,你就尽快跟上我。”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到屋顶上去。”
她骑着马走进院子,跳下马背,把缰绳拴在一根栏杆上。费利克斯看着她走到小院另一头,朝两边望了望,然后走回来,朝马厩里面张望。
他听见她说:“哦,你好啊,彼得。”
一个十二岁上下的男孩走了出来,摘下帽子说:“早上好,小姐。”
费利克斯心想:她打算怎么把他支走呢?
夏洛特说:“丹尼尔到哪儿去了?”
“正在吃早饭呢,小姐。”
“去把他叫来,好吗?叫他来把‘靴套’的马鞍卸下来。”
“这我就可以做,小姐。”
“不,我要丹尼尔来做,”夏洛特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说,“快去。”
真有她的,费利克斯想。
男孩跑开了。夏洛特转过身招呼费利克斯过去,他连忙向她跑去。
她跳上一只矮铁箱,然后爬到一间靠墙而建的棚屋顶上,踩着屋顶的波纹状铁皮爬上一座石头平房的房顶。
费利克斯紧随其后。
他们匍匐在石板屋顶上,侧着身子慢慢向前挪动,终于来到一堵砖墙前,然后顺着斜坡爬到了屋脊上。
费利克斯觉得这个位置不但极为显眼,而且不便于防御。
夏洛特站直身子,透过砖墙上的一扇窗户向里屋里张望。
费利克斯轻声问道:“里面是什么地方?”
“女佣的卧室。不过这个时候她们都在楼下,她们得为早餐摆餐桌。”
她攀上窗台,踩在上面站直了身子。这间卧室位于阁楼,窗户开在山墙这一端,也就是说屋脊正好在窗户上方,并且向两侧倾斜。夏洛特踩着窗台走到一边,然后抬腿攀上了屋顶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