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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芝麻食品公司召开了今年第一次全体职工大会,会上金凯枝公布了部门结构调整转移的方案,针对市场竞争力的不断激烈,生产线也要进行升级改造,新的生产线将安装在新址那里,销售部则整个搬过去,在过渡期间,工人们可以任选厂区工作,什么时候整体搬迁结束,什么时候关闭老厂区。楚冲接着把新的办公场所进行了简单介绍,员工们的反应有些复杂,大部分还是愿意到新地方的,只是少部分人不想动地方,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众口难调,再好的美食也会有人生厌。

在金凯枝筹备公司搬迁之时,晚晴公司刘元顺绑架杀人案也已告破,潜逃国外的主犯被押解回国,庭审时金凯枝作为晚晴公司的代表之一参加了旁听。当她看到绑架案主犯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原来是王燕!尽管对方费尽心思的装扮,金凯枝还是认出来了。

王燕在法庭上一直保持沉默,对于检方的控诉并没有反驳,似乎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由于王燕没有可供执行赔偿的钱物,加上她涉及多起案子,并且曾经被判过刑,本着从重从严的量刑标准,判处25年有期徒刑,对于本案中直接致人死亡的三名从犯,判令赔偿刘元顺家属死亡丧葬金及精神损失费3o万元……

庭审结束之后,王燕等人被法警押出了法庭,临出门时王燕回头看了金凯枝一眼,正好和金凯枝的目光相碰,一时之间令金凯枝感慨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当初一块外出打工,历经波折竟然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能怨谁?

金凯枝走出法庭时,外边的天空是那样深蓝,这种蓝似乎许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只是这难得的蓝天白云和王燕无缘了,25年以后,谁又能认出谁呢?楚凯玲在旁边不停说着什么,金凯枝也没有在意,直到最后在她耳边说:“嫂子!今天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金凯枝看了看她,说:“我倒是要失眠了!”说完快步向前走去,凯玲眨了眨满是迷茫的眼,愣怔了片刻,马上追了上去。

晚晴公司康养部,金凯枝的老爸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他正津津有味听着一出戏,不过跟那种资深戏迷没法比,他听的戏比较杂,也不管啥地方的剧种,只要顺耳就行。从前四处打工时,整天忙碌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听戏,直到这些年在晚晴康养,竟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他来说,别管庄重严肃的京剧也好,土得掉渣的东北二人转也罢,都能津津有味的听,摇头晃脑的唱,领悟一点皮毛而已。他觉得这些戏给安闲自在的老年生活增添了趣味。

宋朝的陈棣曾说:“一官聊戏剧,三径肯荒芜。”拿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别管多么高贵的人,一旦聊起戏曲来就啥也不想干了,可见戏曲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是多么深刻啊!

有了这些戏曲的熏陶,荆阳这里大到整个村庄小到一家一户,每逢遇到较为重要的事情时,总会请上一个知名度高的戏班(现在叫剧团)来唱上几出大戏。

比如某村要起会了,起会就是指设立那种农产品集贸大会,有定期的也有临时的,都是要通过申请被批准以后才能大张旗鼓的宣传。起会的组织者会挨家挨户收取请戏班的费用,数额不强求,等收齐了还会按掏钱多少张榜公布,所以掏钱的家庭不会太吝啬,谁也不想做那个榜屁股。

不要以为有钱了就能马上见到演员了,双方还得接洽剧目事宜,好让演出方有所准备,什么《打金枝》,什么《刘墉下南京》,什么《铡美案》,反正喜欢什么点什么。都定好了就选个日子搭台唱戏,往往台上是悲欢离合,台下是熙来攘往,挺热闹的。

个人请戏班子一般是遇到了红白喜事,特别是家里故去的老人要过三年,就要整个家族好好商量一番。想当年金凯枝老爸是请过戏班子的,虽然说十里不通俗,但是一家掏钱还是几家兑份子,收到贺礼以后怎样抵账,都是有讲究的。

戏班来了,装台是最受孩子欢迎的了,欢天喜地围着看热闹,当然他们是想看到浓墨重彩的演员,不过台子搭不好是看不到的,哪怕那个慕名已久的人就在眼前也不行,因为这时候他是不化妆的。

搭戏台是村子里最激动人心的事了,和孩子的兴高采烈比起来,大人要沉稳多了。嫂子婶子们在河边一边挥舞棒槌洗衣物,一边叽叽嘎嘎说着谁家的糗事,说谁谁谁的男人就跟陈世美似的找了小三,谁谁谁真是命好嫁了个好老公,金项链金镯子没少买,往往话音没落就会引一大堆哄笑或者叹息。老人则围聚在某个小卖店前边,或者是村里有了年头的老树下,热烈的讨论某一出戏的剧情,但往往这剧情是去年或是更早时争辩过了的,就这也不烦,陈世美去年铡过了,甚至前年也铡了,何妨今年再铡一遍?

有戏的日子,乡村的生活就有滋有味,锣鼓铙镲响起来声震四方,这时候就连鸡鸣狗吠也格外响亮,仿佛在向每一个带着板凳来看戏的外村人炫耀:这是我们村的戏哦!

可是金凯枝老爸对戏曲却是若即若离的状态,说“若即”是因为当你随意推窗远眺时就会有锣鼓声传来,让你无法做到彻底断绝戏曲的熏染;说“若离”则是总和它保持距离,比方说朋友盛情难却邀我看戏时,我会带着耳机听音乐,完全摆出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这并不是说看戏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事,只是相比较而言更喜欢节奏明快的通俗歌曲罢了。

但是忽然有一回,开始觉得曾经令他难忍的戏曲变得动听起来。那一年因为陪着母亲(也就是金凯枝的奶奶)治病,前前后后在市里省里的医院病房陪护了两个来月。在那个地方除了医护人员查房打针时有几句交流话语外,远离一切喧嚣,在安静中看输液管内药液一滴滴落下,听着夹带着一两声呻吟的病人呓语,什么也不能想,从某种形式上说他也在住院,主要区别只是不像病人那样打针吃药罢了。

临床是一对老夫妻,女人得的是慢性病,所谓的治疗不过是延缓相关症状罢了。住进来时是男人陪着来的,别人问起子女的事,老人淡淡的说孩子都忙,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当所有检查的忙碌结束以后,男人就静静而有耐心听着女人喋喋不休的唠叨,等到女人终于睡着了,男人才和旁边陪床的人闲拉呱,看得出他很健谈,慢慢的也就了解了老两口的一些情况。

老人年轻时是很会唱戏的,而且有相当的水平,恰如白居易说的: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临床的老哥挺有趣,一个劲儿打听老两口当年恋爱的故事,问的急了,老人就会笑起来,看一眼沉睡的老妻,缓缓的讲起来……

老人的老伴叫素芬,有一年老人跟随戏班子到素芬的庄上唱戏,要连唱三天。那时他已是名角,而素芬只是个狂热的戏迷,为了看他的戏,素芬常常忘了吃饭,整天守着台下最佳的位置,就为能看清楚他的表演。刚开始他没有注意到她,可是几场戏下来,他认识了在台下手舞足蹈卖力捧场的她……

“素芬一直喜欢我唱戏,为了我,她把家务都担起来,她是累出病的啊……”老人动情的和金凯枝的父亲说。

又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医生让老人两口办理出院手续,意思很明显,病人的病情展已经没必要治了,回家养着吧。

金凯枝的父亲没有从老人脸上看出一丝忧伤,他跟大家伙儿道别,并半开玩笑的约定以后多联系。他说:“人生就是一台戏,唱完了就得下台,要不,更精彩的节目哪有表现的机会呢?”

是啊,人生就是一台戏,主角也好配角也罢,该你上台了就要认认真真表演,该你下台了就得轻轻松松卸妆,老赖在台上最后总会被拍砖的。

以前是伺候自己的老人,如今自己也成了被人伺候的对象了。纵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奈何心有余力不足,日子久了也就想开了,能够坐享其成总比苟延残喘强一些。

走廊里的灯还大睁着眼,它是惯常熬夜的,注视着每一扇紧闭的房门。一两张失眠的面孔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不知在探讨治疗方案还是如何筹款……他能想到如果不是禁烟的规定,该是一地烟蒂了吧?康养部大楼窗外是浓黑的夜,远处偶有一两道灯火划过,那是赶路的夜车,终点也是一盏望眼欲穿的灯光吧…… 房间里的灯光,也是执拗的,有时候为了等待探视的脚步响起,会在半梦半醒之间猛然睁大眼睛:你听,来人了……

但很多时候都是令人失望的,那些儿女把老人往康养中心一扔,除了定期充钱,一年到头也难得过来探望几次。

灯光下的面孔大约是最本真的了,相识不相识的人们礼貌的点头致意,这里,此时,人们之间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相互间美好的祝愿。然而刚从治疗的阵痛中挺过来的老病友就多少有些矫情了,少人探望的病人羡慕儿女成群围绕的病友,被亲情围绕的病人就有些得意,大方的示意可以分享带来的美食,而独自住院的病人则侧过脸去,给探视者留下倔强的背影…… 话说完了,事情安排好了,病房里重新静下来,一个小护士轻手轻脚走过,跟陪床的家属嘱咐了几句,然后随手“啪”的一声,病房里的灯光再次暗下来……

金凯枝的父亲常常想起自己当年卖菜养家的情景。他卖菜挺实在的,不像那些老油条般的菜贩子会缺斤短两,所以相对来说赚的就少。家人埋怨他,他沉着脸说:“赚多少才知足?反正我不赚那丧良心的钱,大不了吃吃苦多跑几趟……”

但是好景不长,他的菜摊黄了,究其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买菜人贪心不足,他的菜价已经很便宜了买菜的还嫌贵,总是要求秤上高高的,完了再另外抓一棵葱一头蒜什么的,再加上损耗,不赔才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老菜贩觉得他抢了他们的生意,就联起手来给他设绊子……他最后无奈的退出,于菜市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就如同往大江里扔一颗石子很快没了痕迹。

他喝酒,多数时候是一种心情寄托,家人对他喝酒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所以就没少了唠叨,一度使他的家庭关系很紧张。那个时期,繁重的体力劳动和物质分配的不协调,常常令家庭生活处于一种苦苦挣扎的地步,当他无可奈何的时候,就把自己灌醉,但结果是愁上加愁。

他后来又去了粮食加工厂,在粮食加工厂干活的时候,无论是社会大环境还是家庭小生活,都有了很大的好转。他依然爱喝酒,酒肴也比先前丰盛了,一个人的时候,顶多是二两酒,而参加酒宴也不会没有节制了……再后来,他竟然戒酒了,没啥原因就是不想喝了,记得那是金凯枝重新回家的时候,他高调宣布戒酒,他说:“在外流浪几十年,今天回归了,就让所有的不开心远离吧……从今以后女儿就是我的酒,无论天南地北,馋了就想想你小时候的模样……” 还真让他说对了,金凯枝成立公司以后,几乎每天忙得焦头烂额,陪伴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个时候他的梦便多了,也总是同样的梦境:自己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摆了好几样酒菜,他冲着女儿说:“女娃儿!过来!陪爹喝一杯……”

就在这时,儿媳妇查看康养部老人的情况走过来,看到他,老远就喊:“爹!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好!”他答应一声,站起身往房间里走,忽然回头说:“明天叫孩子过来,我想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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