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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徐慎留下一个眼神就随门口的几个小黄门走了。

高培目送他一头钻进鬼雨之中,与那几个等待的黄门郎一同离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黄门的服饰是深皂色,而不是黄色?

后半夜的重器台里没有什么人,这个院子则是独属于破军校尉的,连巡查的徒隶都没有,他想去找人带他看看丁完都找不到,便一个人呆呆地寻了个干净的连廊坐着,看着鬼雨积在屋檐上,一粒粒落下穿过灯火,划出金色的线。

桓执缓缓走了过来,罕见的没胡言乱语,只是将一本折子递给了高培:“我理了一份文件,是辽东血夜里关于你父亲的事情,要不要看,你自己决定。”

道谢之后,高培接了过来,他看到那折子上缠着几道麻绳,投去了不明所以的眼光。

“打开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权卫的情报很准确,也很残酷,伤人的从来都不是谎言,而是真相。”桓执解释:“你现在状态不对,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打开看对你不好,所以我加了点障碍,等你下定决心了再拆。”

随即,桓执拍了拍高培的肩膀,走开了去。

高培反复看着手里的折子,桓执说得对,心理准备当然是没有的,他连现在连心理创伤都感觉不到,只觉得一片混沌,像是做梦一样。

只是这缠着的麻绳很精致很艺术,绑出了龟甲的纹路,想不到桓执还有这等手艺。

桓执却没有走远,在院子另一头鬼鬼祟祟的偷窥,现高培正在专心呆,咂咂嘴掉头准备走开。

但此时旁边房门突然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极淡雅却又极明显的香味,柑橘混合木质,混在雨水的气味中,像是洒下了一片阳光。

走出来的是叶阑珊,她跨上端着一盆水,没料到在这里看到桓执,有点讶异,随后嘴里低声地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随后哗地一下就把水直直泼在桓执脚边。

桓执一边跳脚一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同时指着呆的高培,并且问:“你又做新的花露了?真不错啊,用什么做的?”

叶阑珊翻了个大白眼懒得搭理他,但在桓执锲而不舍得地追问下,她终于说道:“这季节还能用什么?刚过完冬的薰衣草,新的柳芽,还有一些去年的橘皮油!”

桓执恍然大悟:“难怪我说这么浓的柑橘草本香气,令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那你慢慢沐着。”叶阑珊啐了一口,却又问:“那呆子做什么呢?”

桓执耸耸肩:“辽东血夜里,他爹死了,这会儿想这事儿呢……也不能算在想吧,反正就是失神了。”

“哦。”叶阑珊点头:“那没救了,死吧。”

“你一个大夫,人民医生!天天说这种东西!”桓执没好气:“他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我还想着救他呢,你直接让人去死。”

“什么人民医生,我是御医。”叶阑珊也没好气:“那桓大夫倒是说说,他什么情况?”

桓执振振有词:“那你问对人了,这是一种病态心理,属于生重大丧失时的自我防卫,太难过了,既不敢面对也不能忘记,只能本能地把自己从事清理抽离出来,像是看话本一样观看自己身上生的事情,从而让自己进入一种消极而冷静的状态,我管这叫精神解离。”

“懂了。”叶阑珊点头,敲了敲脑壳:“这里突恶疾,跟你一样傻了。”

“什么叫跟我一样?”桓执不乐意了:“我怎么能是突?”

叶阑珊没兴趣跟桓执东拉西扯,这只会让她陷入跟桓执一样的水准,于是接着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让天权卫的人整理出了一份关于他爹在辽东案件中的各种情况,然后交给他,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样他就会有意识的调整,并且在未来有一个机会和由头泄情绪。”桓执打了个比方:“比如你跟你相好分开了,可能一时半会儿觉得还行,但是等十几二十天,走在街上,突然闻到他用过的一款花露,猛地转头,入眼熙熙攘攘,却都是陌生人,这根本绷不住好吧,只能跑到墙边猛哭。”

叶阑珊没有搭理这个形象但不恰当的比喻,毕竟这种经历跟自己没关系,听起来反倒是桓执擅长的领域,然后抓住了重点:“这还有情报?给我看看。”

“给高培了。”桓执摊手。

“放屁。”叶阑珊压根儿不信他的屁话:“你八岁就知道偷抄你爹桌上的军机情报到巷子里显摆,现在反而改邪归正了?”

“唉,小时候被你拿捏,长大了还是被你拿捏。”桓执嘴上说着丧气话,表情却好像被夸奖,从怀里摸出另一个折子:“确实没改,情报为王嘛。”

叶阑珊劈手躲过折子并骂道:“难怪卧虎公让你个菜货来天权卫当卫丞,鸡贼又而无耻,简直是天生的细作。”

借着屋里溢出来的灯火,她翻开折子,上面写着极端草率的字体,比鬼画符还要鬼画符,叶阑珊良久不语,然后骂桓执:“我要拿这样的字给人开方抓药,一个人都救不活。”

“我的我的。”桓执赶忙道歉:“习惯了,这年头确实没人认得这写法。”

“现在?前无古人,兴许后有来者。”

“诶你还真说对了!”

叶阑珊把折子拍在桓执脸上,黑着脸说:“给我念。”

桓执无法,低声做着解释,叶阑珊这才知道,原来事当晚,高培的父亲竟然正在牢里。

在辽东血夜案生的前几天傍晚,高培的父亲高勤在街上喝大了,莫名卷入了一场酒鬼乱战。在十几个参与者中,高勤很荣幸的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并抱着一只遗落烧鸡大吃特吃,随后赶来的巡查徒隶为他举办了嘉奖仪式:锁起来扭送至辽东都尉府。

虽然高勤并不是混战的始作俑者,但据现场证人描述,他捡了一根凳腿,像是战神一样大杀四方,狠狠的敲打了所有人的脑壳,在人群中七进七出,勇猛非凡,其他抬回来的斗殴参与者头上顶着的纱布也佐证了这一说法,辽东县令闻言大惊,当场决定请他吃五天牢饭。

巧合的是,高勤正巧被关押在后面送进来的张智旁边,双方还时常寒暄,根据幸存狱卒的回忆,高勤对张智表达了感激,因为在乱世里辽东闹了饥荒,张氏并没有独善其身,张智和弟弟张纯两人非常仁义的开仓放粮,并建立民兵抵抗流寇,随后在大汉军队到来的第一时间开城投降,使得辽东城奇迹般的没有遭受什么战火摧残。

这也让高勤和他夫人,以及家里的两个尚在襁褓的男孩在乱世里阖家平安。

后来张纯率人劫狱的时候,他们无差别的用军弩射杀囚徒,加上后续的诡异大火,高勤也因此死在了狱中。

辽东县狱是修建在地下的,根据勘验,整个县狱都被大火烧塌,火场中央的石头都融化了,高勤的遗骨深埋地下无法找到,且根据后续天权卫的排查,他确实没有任何生还的迹象。

“竟是如此。”叶阑珊知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这是高培的命,应该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没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用费心思了。”桓执摇头,并再压低了声音说:“我找徐慎打听了当时的情况,他一开始还不肯说,后面才支支吾吾的……”

“徐慎不会支支吾吾。”叶阑珊很笃定:“你才是支支吾吾的大师。”

“这不是重点!”桓执摆手:“当时张智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高勤让高培把自己放出来,一起跟来犯者拼个你死我活,但高培不干,他说老爹你现在是囚犯,就应该待在里面,结果牢房狭小,他爹躲不开军弩,给钉到床板上了。”

“我靠?这么死板?”叶阑珊都惊呆了:“他的意思应该是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爹在里面还安全点?”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去问他了。”桓执甩手指了指高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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