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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羽没有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威胁，但手里举着的枪依旧没有放下。
走廊里头响起“圾拉，圾拉”的声音，可见来人腿脚并不是很便利，那道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
“是来救我们的吗？”
陆灵羽也拿出了手电筒，强烈的灯光照起，整个地下二层的情况都清晰了不少。
那道声音的主人不太适应的遮了遮自己的双眼，随后举起双手，露出自己的脸，讨好的笑了笑。
“嗯，上面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随着那人渐渐靠近，陆灵羽也认真的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人，只见这人头稀疏散乱，看起来很久没有认真打理过，皮肤苍白充满褶皱，只是上了年纪并看不出是男还是女，那身上瘦的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胡乱的将一些旧衣服堆积在身上。
见陆灵羽应话，这人又拖着并不便利的腿脚快走了几步，甚至因为情绪激动有些踉跄，嘴里喃喃着。
“终于盼出头了，老天有眼啊。幸好老婆子我没提前死掉。”随后又看向陆灵羽“来的还是个女娃，好啊，真好。外面的那个什么病毒已经结束了吗？我们是不是真的得救了啊？那些人真的都死光了？”
看这人脸上的兴奋不似作假，陆灵羽也卸下了一部分防备，也向前迎了几步。
这老太太走了几步又好像想起什么悲伤的事情，忽然开始泪流满面。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你能把我们都带走吗？”
她的情绪好像过山车一样，忽然激动又忽然落寞起来，陆灵羽当然知道这个老太太说的是被困在这里的其他人，那些已经残疾，无法正常生活的人。
对于这个时候来说，任何一个已经丧失劳动力的人放到哪里都是负担，如果把她们全部带回避难所如何安置也是个问题。
看见陆灵羽犹豫了，老太太仿佛也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多么天真的问题，她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
“没关系的，不能都走也没关系，没有那个人的供养她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过这些人里面还有15个怀孕的能不能把她们都带走？剩下的那些人我留在这里照顾吧，不给大家添负担。”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办法。不过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你说的供养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事儿啊，就是楼上那些人里面有一个挺厉害的，能让人的伤口瞬间止血什么的，反正很神奇，他能保证这些人吊着气，受多重的伤害也不会直接死。不过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天杀的，这些人也不用遭这么多的罪。唉，造孽啊，造孽。”
“你是专门被安排到这里照顾她们的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说实话，一开始就是为了活着而已。你没有现吗，楼上的那些都是年轻力壮的，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没了，吃了也好，出去找东西被杀掉的，病死的……我就藏在这里，把自己弄的脏脏的，谁也不想靠近我，后来下面这层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他们谁都不愿意下来，也就默认了我在这里照顾这些人和那些动物。你别觉得我现在邋里邋遢的不堪入目，我这是故意的，把下面的环境也搞得脏一些，除了要开荤的时候他们会来挑挑拣拣，其他时候就没那么愿意过来了。”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旁边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灵羽定睛一看是一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女人，朝着两人的方向爬过来了，她睁着空洞的双眼，嘴里只能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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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羽还在努力分析这女人嘴里说的话，老太太已经先一步过去将女人扶正坐下，嘴里不断宽慰。
“听我说啊，你可不能寻死，现在救我们的来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乖啊，听话。”
从两人的对话中陆灵羽才明白，刚才这女人嘴里说的应该是“杀了我。”
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开关一样，其他人也开始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嘴里也含糊不清的出各种声音，有的四肢已经都不在的用脑袋碰碰的磕着地面，出低沉的撞击声，那些混养的动物也被这些声音惊扰的有点躁动。
他们呢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去了结自己，只不过每次稍微动静大一些就会被在远处监视的人现，然后来人阻止 接下来就是一段折磨，还会牵连到被关在一起的其他人，渐渐的这些被囚禁的人就变得不敢死，也不敢出声音。
现在有人来救了，大多数人都是想要了结自己。
老太太看着这些人哀嚎也开始痛哭流涕，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挨个安抚却又做不到，只能自己在原地掩面而泣。
陆灵羽本来是心有不忍，想要将一部分无法安置，已经丧失了全部去行动能力的人收到空间里去，就让她们在空间里度过余生。
但是这些人明显已经心存死志，更何况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到了这个境地，可能最想要的也是一份解脱吧。
她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接着蹲下身去问那个一只剩下一只胳膊的女人。
“你真的想好要结束这一切了吗？”
女人用力的点点头，接着就想要俯下身来给陆灵羽磕头，但是却被陆灵羽拦住了，她不想让这个女人走到最后了还是没有一丝体面。
陆灵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半湿的毛巾，仔仔细细的将女人的脸擦了擦。
“那就干干净净的走吧。”
女人好像很久没笑过了，嘴角微微抬起露出一丝弧度，空洞的眼眶中渗出泪水，最后在一声枪响中结束了一生。
老太太看着陆灵羽的动作也没有去阻拦，因为她也看到了那抹解脱的笑容。
之后她也默默的回身，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小块干净的手绢，也开始为那些人简单的清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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