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放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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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煮半分钟直至鱼片彻底断生，下了些味精提味增鲜，就让人把铁锅抬了下来，一锅酸菜鱼就算做好了！

众人都被香懵了，哪里还能等得了？纷纷要求先吃为快，李昊这也只能让大家先把酸菜鱼盛盆上桌。好在这时候焖的那一锅米饭好了，于是李昊安排众人盛点米饭搭配着尝尝味道，不然就众人这架势，三两口就得把酸菜鱼给瓜分干净了。

酸菜鱼口味酸辣可口，味道鲜美，众人吃的赞不绝口，纷纷夸赞李昊好厨艺，真是不开个饭馆白瞎了手艺。

加上李昊介绍酸菜鱼营养丰富，含有丰富的优质蛋白和矿物质，能够提供人体所需的多种营养。酸菜中的乳酸可以促进人体对铁元素的吸收，增加食欲。众人一听吃的更快了，李昊也顾不得逼逼叨叨了也加入了埋头扒饭的行列。吃完酸菜鱼，王二头和他媳妇儿炖的鱼也好了，众人又开始品尝起王家做的炖鱼。

不得不说王家人做的炖鱼确实是很鲜美，也没放多少调料，只有一些去腥的香茅草、葱姜和盐巴，鱼肉熟而不散，紧致弹牙，鱼汤汤白味浓，清洌甘爽，让李昊十分服气。最后就是李家两兄弟做的酱炖鱼了，也是特别好吃，而且酱香浓郁，鲜咸适中，用来下饭再合适不过了！

吃了饭，大家围在院子里聊天，不知怎么说着说着王老爷子说起了自己的家乡和早年的经历。

王家是白洋淀王家寨人，白洋淀深处的王家寨是北方少见的纯正的渔村水乡，只有水路，不通旱路。王家寨有年头，也有来头。传说是北宋时期为了驻军防辽在这里建起了一溜儿水寨，千儿八百年过去了，原本的军事要地渐渐形成村庄。村子里一直到现如今还流传着杨六郎抗击辽兵的故事，演绎得神乎其神。

地处泽国水乡，村里没什么砖瓦房舍，大多是黄泥打墙，苇草苫顶，低矮潮湿。有贫穷困苦的原因，也有历史上水患频的缘故。再好的房子也经不起洪水的泛滥，水灾来了，地势低洼的村子就会像一座孤岛被水包围着，来不及逃走的只好爬到树顶上，眼睁睁的看着房子被水泡塌。人们为了逃生跳到船上，水涨船高，载着不多家当的船就成了家。

村里的人们与水朝夕相处，开门见水，因此人人好水性，小孩子自从学会走路，就已会游泳。从前，村民世代靠打鱼、放鸭、编苇、跑船为生。

若是游玩，闲看渔船徜徉于碧波之上，撒网捕捞，鱼鹰浮水，渔歌互答，桨声咿呀、锦鳞入舱，一派浓郁的生活气息如画卷展开，这里确实是美景不断的好去处。只是要在这里生活就不一样了，村里没有良田，糊口艰难，注定一生都是漂泊，靠着船来讨口饭吃。

生产生活都离不开船，所以水乡人和船相依为命。大的称作“艚”，是大型运输工具；中型的叫“舱”，乃沟壕港汊里生产生活必备；小型船叫做“排”，用于浅水区域养鸭、牧鹰、打猎等用途。鸭排是由两三艘小船上架着木板搭建的平台，船上有厨房和卧室，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里不仅有牧鸭人的家，还建有鸭圈。鸭圈是用芦苇、菖蒲捆扎而成，收拾得棚是棚、院是院，干净整洁。院子四周用苇席围护，地面上每天撒一层干草，让鸭群能够舒适地卧在地上晒太阳。鸭排不是一直移动的，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就会泊在岸边不再动弹，作为一个基地使用。拴在鸭排上的小船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划着小船赶着鸭子去觅食。

有时候划着小船走的远了当天夜里是不回来的，小船的船舱里有镰刀，小炉子，盐巴粮食，苇席等等，夜间快在岸边的芦苇里搭建一个临时的鸭圈。在圈里点亮马灯，有人在鸭圈旁边守护，防止黄皮子、野狸夜袭鸭群。咬死咬伤鸭子是一个方面，夜间鸭子惊群，会严重影响产蛋率。

鸭群特别胆小，有时候一场雷雨暴风都能让它们炸了锅。大头就是深入芦苇荡寻找雷雨天气下受惊跑掉的鸭群，这才遇到了在白洋淀里打游击的队伍，从此踏上了抗日战场。

王家几代人都是放鸭子的，这个行当比较特殊，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放鸭的辛苦。

刚过了年，王家人就得忙着建暖房、盘火炕、垒炉子。精心挑选的鸭蛋放在柳条笸箩里，把笸箩墩在暖炕上，用棉被盖好，利用暖炕孵化。一天要烧三四次炕，还要不停的翻动鸭蛋使其均匀受热。初春时天还没完全化冻，鸭棚里的小鸭子就孵化了出来，王家人要日夜不休的照料脆弱的鸭苗。不仅要喂养，还要特别注意保温，整夜整夜的不敢合眼。

一直养到小鸭子一个半月，此时也已经春暖花开。鸭排载着小鸭子在白洋淀的芦苇荡里寻得合适的地方，就能在自然水域里放鸭了。鸭子采食水草、小鱼、小虾，不仅生长度快，产蛋率还高，蛋黄呈红色，很有营养价值。鸭子和鸡不一样，喜欢到处下蛋，每每都得四处搜寻。产下的鸭蛋王家人可不舍得吃，一般都会腌成咸鸭蛋用来卖钱。

深秋，芦苇杆渐渐黄，王家人就要赶着鸭子从保定府前往天津或是京城了。一路走，一路放鸭，把鸭子赶到大城市才能换更多的钱财。这一路不仅要小心翼翼的看护着鸭子，还要注意繁忙的航道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更要躲避帮派和关口卡点的盘剥。等到了的地方，收购方还总是压价，好不容易以自认为合适的价格卖了鸭子和咸鸭蛋，才能有钱回家。

大冷的天儿，王家人揣着一年辛勤收获的不多的钱财，抓紧时间回到保定换成盐巴、粮食和生活用品，紧赶慢赶的回村子的家，动作慢了可能水面就可能封冻结冰，就回不了家了。

苦不苦？怎么能不苦？年景不好的时候王家甚至锅里见不到什么像样的粮食，每日都是吃一些散着腥味的小鱼小虾。大头不喜欢吃鱼，他说他闻见就感觉到恶心，大头小时候的梦想是每天都吃一大碗面条。

不过对比有些地方的人家还是好很多的，最起码王家一众兄弟姐妹都健康长大，而且都是高高的个子。天灾人祸外加战乱，有些地方的人甚至都死绝了，王家人还是很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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