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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荣国府的大门,贾琏便被匆匆赶来的兴儿拦住了去路。
“二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一大早,老太太就打发人满府里找您呢,结果到处都寻不见您的人影儿。”
“哦,昨个晚上出去了一趟。老太太这么着急找我有啥事儿吗?”
“这个小的确实不知晓。”兴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罢了,我还是先过去吧。”
贾琏嘴里低声嘟囔着,心里暗自纳闷,老太太近来召见自已的次数似乎颇为频繁,但每次无非就是闲聊几句便让自已离开了,偶尔还会赏下一些金稞子。
然而,这一次贾琏却猜错了。当他走到荣禧堂门前时,却隐约地听到屋内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显然是服用小还丹后,让他的听觉更加敏锐了。只是由于隔着房门,那声音听起来并不十分清晰。
站在门外的贾琏正犹豫是否要直接进去时,一个眼尖的侍女瞧见了他,赶忙转身进屋通报。
“老太太,琏二爷回来啦。”
随着门外丫鬟的一声通报,原本正在闲聊的贾母脸上露出喜色。
“哦,说曹操曹操到,快唤他进来吧。”
一旁的老太太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贾琏踏进房门,一眼便望见贾母正与另一位面容慈祥、气质高雅的老太太并肩而坐。那位老太太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仪态。
“琏儿回来了,快些上来。”
贾母见到贾琏,眼中满是欢喜之色,连忙向他招手示意。贾琏赶忙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给老祖宗请安!见过……”
他转头看向贾母身旁的陌生老太君,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贾母见状,笑着介绍道:“这位是齐国公府的老太君,你们年轻人怕是不相识,快来拜见一下。”
贾琏心中一凛,原来眼前之人也是四王八公府上的老太君,他不敢怠慢,再次施礼道:“晚辈贾琏,拜见老太君。”
这位老太君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寒暄过后,众人纷纷落座。贾母看着贾琏,语重心长地说:“琏儿啊,此次你能考中解元,实在是给咱们贾家争光了。”
贾琏谦虚地应道:“孙儿只是侥幸而已,还得多谢老祖宗平日里的教诲。”
这时,齐老太君满脸笑容地说道:“琏二爷果真生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可谓人中之龙。”
贾琏身姿挺拔如松,面庞英俊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质。不仅如此,其才情更是非凡卓越,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前程似锦。这些都给齐老太君留下了极好的第一印象。
“您这般夸奖实在让他受宠若惊,这孩子虽说稍具些才情,但毕竟年轻气盛,那顽皮淘气的孩子气可是一分不少呢。”贾母闻得齐老太君对贾琏的赞美之词后喜不自禁,但仍谦逊地回应着。
“贾老太君您可是太有福分了呀,竟拥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子孙后辈。今日老身登门造访,一来要恭贺令孙荣获金榜题名之佳绩,二来也有意与贵府攀亲结缘,咱们两家向来交情深厚,如果能够促成一段美满姻缘,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喜事吗?”言毕,齐老太君饱含深意地将目光投向了贾琏。
贾母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深意。但同时,她心中也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贾家虽说是世家大族的之后,但近年来在官场上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
而今贾琏竟然一举考中举人,这无疑给贾家带来了复兴的曙光。如果能够和其他功勋贵族家庭联姻,那对贾家来说必定是大有益处。
想到这里,贾母不禁有些懊悔,当初真不应该答应王夫人,让贾琏与王子胜的女儿定亲。
虽说王家也是金陵四大世家之一,王子腾还接替了贾家老太公,担任起京营节度使一职。
可是跟那些位高权重的顶尖权贵们比起来,王家终究还是稍逊一筹。
实在是贾母也未曾料到,这个向来不受她待见的孙儿,竟会如此出人意料地一飞冲天,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能够在艰难险阻的科举之路上斩获这般辉煌的成绩。
贾母嘴角微扬,并未当面拒绝,而是转头对齐老太君缓声道:“有关此事,容我先同琏儿商议一番,随后定当给予明确回复。”
“如此甚好,那老身便先行告退,静待佳音。”齐老太君眼见目的已然达成,便也不再多做停留。
待齐老太君离去之后,贾母方才转过身来,凝视着贾琏,轻声问道:“琏儿,对此事你有何见解?”
“老太太,孙儿日前已随父亲大人前往王家提亲,若再应下此事,恐怕有所不妥。”
贾琏如实地回答道,要知道,当初王熙凤亦是贾母强行安排给他的婚事,他不过是遵命行事罢了。
贾母自然知道现在这个局面都是自已造成的,但她又不想认错,就打算让贾琏自已想办法。
“那现在该如何答复齐老太君?”
“如果孙儿现在与王家退亲,转身去齐国公府上提亲,别人会怎么看孙儿呢,定会以为我贾家眼高手低,言而无信。孙儿建议,不如如实跟齐老太君相告,想必齐老太君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说什么。”
贾母活了这么大岁数,对这些人情世故自然把握得很准,要是贾琏与王家退亲,不管是王夫人还是后面的王家定然十分恼怒,要是传开了,对贾琏恐怕也很有影响。
“罢了,这都是缘分,那老身就亲自去齐国公府上一趟吧。”
后面的事情贾琏就不关心了,无论是齐国公府的小姐也好,还是王熙凤也罢,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贾琏尚未从荣禧堂返回,便有下人前来禀报:“琏二爷,琏二爷,顺天府衙门来人找您。”
贾琏不禁眉头微皱,自从考中举人之后,各种事务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甚至连片刻闲暇都难以得享。然而,尽管内心略有不满,贾琏还是迅速调整好情绪,迈步向前。
“这位便是贾解元吧,小人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特请公子出席今晚在紫薇居举行的鹿鸣宴。”来人恭敬地说道。
贾琏心头恍然,原来如此。他知道鹿鸣宴乃是古时地方官员为庆贺考中举人而举办的“乡饮酒”宴会,同时也是地方官员笼络人心、礼遇贤才的常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