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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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时分，斥候营传来讯息，遭遇到两支匈奴斥候，所幸匈奴斥候军人少，尽皆被杀，还活捉了一个，已经在押解到大营的路上，我军斥候战死三人重伤一人，轻伤五人，已经进行了轮换。不到三更天，俘虏被押送过来，审问下来，方才得知，整个塞外城仅有一万匈奴骑驻守，有四万骑调动到绥州，绥州之后就不知道具体去向了，应该是去了幽州或是武城。
一夜歇息之后，大军整装，向着塞外城进，一路上不时有斥候回报消息，前方斥候距塞外已经不足五十里，斥候军遇到两股匈奴斥候，诸如此类，我吩咐下去一概不理，全前进，到了距离还有三十里时，正是正午时分，吩咐大军就地休息，等候斥候消息，半个时辰之后斥候带来消息，暂时没现敌军斥候队伍，毕竟这里已经算是匈奴腹地，匈奴军压根没算到秦军的偷袭路线。一声令下，吩咐所有斥候回收，编入先锋营大部队集结一起，塞外城被攻陷，难以做到消息闭塞，甚至为了围点打援，还需要适当放走少量匈奴军通风报信，之所以只派六千人攻打塞外城，一个是兵力足够，最关键的是我想伏击匈奴两次，我要让匈奴军以为我军只有六七千人偷袭塞外城，造成匈奴军误判给与匈奴两次伏击。一次是集结我军与潘城守的后军埋伏一次，另一次是等着长安城的步军带着重弩再给匈奴军致命一击。
入夜之前都未有匈奴军前来骚扰，吩咐大军原地休息，在乌海准备的肉干起了大作用，既可饱腹，又有能量。下午申时一到，全军出急行军直奔塞外城，匈奴没有城墙的概念，所有的大城小城的区别就是帐篷数量的多寡，百余帐篷可称小城，千余帐篷可称中城，万余帐篷就是大城，匈奴可称大城的也只有大元和绥州，这塞外城看起来约有三四千顶帐篷，占地甚是宽广，直到距城五六里的时候，匈奴军终于现我军，塞外城不断涌出大量匈奴军，五六里距离转瞬即到，秦军先是两轮箭雨，我当先杀入塞外城，只见一员匈奴大将手举狼牙棒，上身赤裸骑着一匹汗血马迎面冲来，我挥戟直砸他面门，这匈奴将领用狼牙棒用力磕开，匈奴语大声吼着，听起来似乎格外气愤，我也不答话，盘龙戟上下飞舞，五六个回合之后，就跟不上我的节奏，这匈奴将领妄想与我同归于尽，当我盘龙戟刺向他心窝，他来不及躲闪，只得拿狼牙棒当头劈下，我盘龙戟招式不变，戟身穿心而过，左手抽出鸿鸣刀隔开狼牙棒。这匈奴将领翻身落马，这将领一死，周边的匈奴军哗的似潮水般散开，一边跑，一边好像说着谁死了，周校尉跟在身后对我说道：“侯爷，这是塞外城的万夫长，也是塞外城的领，此人一死，匈奴军士气大跌，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很多匈奴军被打的措不及防，有些搞笑的是有的匈奴军端着饭碗出了帐篷就看到了到处厮杀的场面，局面变得一边倒，匈奴军四散逃命，我大秦士兵只需追上补刀，或者远程箭，城内匈奴军比预想的略多，一个时辰，天色已暗，秦军方才收兵，俘虏的百姓不计其数，我让士兵延塞外城一周点起篝火，防止匈奴军反偷袭，一面令军需官开始清点此役收获。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已是三更过后，数十个军需官才把数据统计完全，此役歼灭匈奴军共计七千八百余人，俘虏匈奴军四千余人，逃走两千余人，俘获百姓两万余人，收缴战马两万余，牛羊不计其数，弓矢七万多支。命令秦军将俘虏押送至北边操场，并且下令，但凡有逃跑者一律乱箭射死，对待异族，绝不可有妇人之仁。此役我军也有些许损失，共计战死一百三十五人，重伤一百七十余人，轻伤三百余人，吩咐孙楠，尉迟分两组士兵轮流休息，静待潘城守援军到达，同时放出十支斥候军分向四个方向。
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思索着匈奴军的动向，塞外城距离最近的匈奴大城就是绥州，以匈奴军的脚程，往返七八日就可到达，整军休息几日，长安援军到达后就是与匈奴军决战的时刻。看了一会地图，想了想芷若，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觉睡到辰时方起，起身后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出了帐篷蓝天白云，天上有雄鹰飞过，目测了一下，雄鹰飞行约有六七十丈高，拿出震天弓，一箭正中鹰眼，周围士卒看后一片喝彩。这时尉迟横走过来对我说道：“侯爷，有状况，刚才审问了几个匈奴领，似乎有匈奴军前往塞外城。”“带俘虏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周校尉和连猛抓着一个匈奴人过来，我看了一下衣甲是个千夫长，周校尉匈奴语说的极好，我问匈奴人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匈奴人老实回答了，此人名叫兰花里，是塞外城第三骑千夫长，昨夜被我杀死的是塞外城叶护满德尔都，相当于我大秦的守备将军，匈奴没有城守，叶护就是一个城的最大官员，齐国与匈奴之间勾结已久，昨天杀死满德尔都的时候，满德尔都一直以为我等是齐军，他愤怒的是问为什么齐军背弃与匈奴签订的条约，攻打塞外城，按照齐国与匈奴的约定是齐国出一万军，匈奴出两万军，加上塞外城的一万匈奴军共计四万人，自北向南偷袭墨云关，按照双方约定，三日内，匈奴与齐国的援军就会到达塞外城。这也是塞外城外匈奴斥候几乎不在的原因。
兰花里接着说道：“齐军一直在绥州城驻扎有部队，因为匈奴军不善攻城，所以匈奴军和齐国的合作就是，野战匈奴军上，攻城齐军上，齐国与匈奴的援军早就北上了，满德尔都是等援军到达后就要出兵墨云关，往年打不下墨云关是因为匈奴军没有攻城器械，此次齐国军队全是步兵，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到了墨云关，匈奴军几轮齐射压制城墙，齐军攻城车开始攻城。只是齐军步兵行军度太慢，又有重型器械需要牛车运送，所以延迟了到达塞外城的时间，不过算算时间，今天下午，最迟明天也就到了。”
兰花里刚说完，斥候营回报，距离塞外城以东南方向六十余里外现大量匈奴军，数量约有三万人左右。其中一万五千骑已经脱离大部队，加赶往塞外城，预计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到达，后续部队有步兵与骑军掺杂，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匈奴有了步兵。听了消息我脑海里瞬间出现了管秋月的样子，此计十有八九又是管秋月之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攻打晋国为目的，绕一大圈背后偷袭我大秦，如有齐军帮助攻城，墨云关的守卫或许难以守住四万人的匈奴与齐国联军的进攻，尤其是在齐军携带大量攻城器械的状况下，墨云关毕竟不算雄城，一旦墨云关城破，墨云关至榆州一线就是匈奴军的坦途，更重要的是墨云关一旦失守，对大秦军民士气的打击是无限的。
看了下舆图之后，立刻吩咐下去，着一骑加赶往潘城守部队，要求潘城守带军奇袭匈奴军与齐军的后续部队，一万四的骑军对上五千匈奴骑军和齐国一万步卒，胜算极高，尤其关键是从后方偷袭，使齐军重弩武勇武之地，只能沦为箭靶，我要求潘城守如果获胜，尽量俘获齐军最高长官，以求知道齐军下一步军事部署。
关键一役还是看塞外城如何抵挡一万五的匈奴骑，我令一个受了轻伤的斥候领一千人带所有伤员将所有俘虏往北押送，走到离塞外城越远的地方越好，如果明天正午时分没有人接应他们，就地坑杀所有匈奴人，绕路返回墨云关，如有人接应，按接应指示行事，反过来吩咐孙楠，收回所有斥候，在塞外城正对东南方三里设置沟壑，陷阱，铁篱，拒马，陷阱后一百米处挖掘壕沟掩体，来不及挖掘的部分用粮食扎上牛皮袋堵住，中间留一可容十马并排通过的通道，壕沟后一千弓手埋伏准备齐射，时间实在紧急，若是有一天准备时间，纵是我这三千五的秦军对上一万五的匈奴骑我也不惧，时间仓促，我军伤亡难以想象，临时抽出五百骑敢死队，准备与我冲击敌阵。带着五百敢死队身背八个箭囊悄悄的潜伏在阵前正南方二里处，如果匈奴军在我军战阵之前休息，此处正是匈奴军的侧翼后方，一切布置齐备，静候匈奴军到来。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刚过，远处阵阵浓烟，匈奴大部队铁骑距我军只有十里不到，在弓箭射程一里之外，匈奴将领很有经验的停下，经过长途跋涉，尤其是急行军六七十里后，匈奴军也是人困马乏，匈奴将领见到前方拒马，也不怕我军冲出，吩咐匈奴军下马休息，喝水补给。我见时机成熟，带领敢死队斜后方杀出，匈奴将领未料到侧翼有敌，一时间匈奴军大乱，我一马当先，连续四记一箭五星，面前的匈奴军似割麦子般倒下，身后众人也是弓弦齐鸣，杀到阵前我收弓持戟杀入敌阵，在我面前没有一合之将，左边是刚升到七品的尉迟横与悟空，右手边是莽汉连猛，我几人做为突击箭头深深的插入匈奴军中，刚刚经过急行军的匈奴军一时间人仰马翻，见那匈奴将领距我只有百步之遥，毫不犹豫带军直奔那匈奴将领，匈奴军现我意，不顾生死纷纷上前拦截，经过半烛香的慌乱后，匈奴军渐渐缓过神来，毕竟我军人少，虽说经过一阵冲杀，杀死杀伤三千多人，可是匈奴军的根本未伤，渐渐匈奴军开始利用兵力优势围剿我军，众敢死队将我围在中间，我开始挥神箭手的威力，弓如满弦箭如星顷刻间射空了六个箭囊，围在外围的匈奴军如割草般倒下，无主的马儿阻挡了匈奴军的合围，睽得一个缺口，收弓持戟带着敢死队杀出一条血路，远处的匈奴军纷纷开始射箭，敢死队开始出现大面积伤亡，待我带军脱离主战场后，身边只剩下二百余骑，我喊了一声箭囊，连猛背负的四个箭囊递给我，“你们撤退，我来掩护。”我收戟持弓，箭如流星，专射前排，箭箭五支，一百多支箭不到十个呼吸间统统射出，双臂只觉得酸麻难当，简直连盘龙戟都拿不住，效果却是极佳，最近的匈奴军也在五十步开外，我军敢死队前方人员已经回到大营，我转身勒马准备回营，只听背后弓弦声响，身子一伏，躲开了要害，却被射中左肩，虽有肩甲挡住，依然入肉五分，我伏在马身回头一看只见那匈奴领刚刚收弓，我弯弓搭箭对准那领，一记后中先三箭齐，射出之后不管结果，双腿一夹照夜玉狮子，几个纵跃就回到沟壕之后。
经过冲杀之后的匈奴军阵型混乱死伤无数，匈奴领见士气受挫，后退了三四里，准备整军后再次冲锋。我脱下肩甲，幸好肩甲帮我承受了大部分力道，箭虽入骨，却未伤骨，箭尖恰恰抵在骨头边上，箭支深入肩甲上，我喊了一声楠哥，楠哥过来熟练的拔下箭支闻了闻，“没毒，没事，皮外伤，”熟练的拿着药膏帮我涂抹了一遍，还有后腰，我提醒孙楠，后腰软肋处被长枪划了道伤口，孙楠一一上药完毕，对我说道：“射你那人好像是个大官，你们在冲营的时候，一直有百余人守在他身边。”这时周校尉过来和我说道：“回侯爷，敢死队死亡二百三十一人，重伤十七人，基本上个个都身背轻伤。”“一换十，我们还是划算的。”我安慰着众人，活动了一下手臂，“匈奴军一炷香后动攻击，弓箭手准备好，敌人有可能采用两翼包抄战术，弓箭手，随时准备调整方位。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匈奴军兵分三路，左右两翼各有约两千骑从两个方向包抄，中路开始下马清除障碍，我命两百弓箭手射击中路清障匈奴，八百弓手分踞左右两侧等候射击，弓手后有盾手保护，形成一个三面防御的阵型。随着匈奴军中号角声响起，匈奴军动了第一次进攻，此次战役我军弓箭准备的极为完备，加上缴获的七万多支，匈奴军刚进入射程，弓手就开始万箭齐，我的双臂还没完全恢复，无法射出一箭五星，索性开始点名，专射匈奴军中的百夫长以上官职，七八十步的距离，匈奴人头在我眼中如磨盘般大小，十几支箭射出去箭无虚，一时间匈奴军的百夫长不敢上前，僵持了两炷香时间，匈奴军吹响了收兵号角，此次攻击，匈奴军留下了五六百具尸体，那匈奴领见一时半会无法攻破我军防御，开始派军扎营，摆出一副和我打持久战的准备，我乐得静候潘城守的战果，索性，也让秦军分三组轮流休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开始西下，我吩咐后军准备晚餐，除值守士兵轮流进餐，城内大量的牛羊成了最好的食物，一直到太阳落山，匈奴军都没有动静。我揣测匈奴军是想等援军到达用重弩攻击我军，看着那成千上万头公牛我心中一计顿生，喊来周校尉吩咐一番，此时匈奴军趁夜黑开始清除拒马、铁篱等物，顺便填上沟壑。我见匈奴军准备的差不多了，令所有士兵撤回塞外城，匈奴军见我军撤退，立刻开始追击，追到距离只有百步之遥之际，周校尉的火牛阵闪亮登场，千余头壮牛，尾后燃着草物，只管前冲，我军早已让开通路，大批火牛对着匈奴军冲了过去，一时间在火牛的撞击下，匈奴军人仰马翻，死伤无数，我带着千余骑跟在火牛后头，专门射杀那些落单的逃散的匈奴军，匈奴军被火牛和秦军一阵追杀一直退了十余里，直到看不到火光，秦军才缓缓退回大营，经过此次追杀，匈奴军整军后再也无力攻打塞外城，我索性留下值守士兵，剩余纷纷休息恢复体力。
我也躺在一张牛皮毡子上恢复着消耗的体力，白天一役，冲杀敌阵时间虽然不长不到半个时辰，体力却消耗殆尽，双臂轻颤而无力。疲倦之下不知什么时候睡去，当我醒来时，天已微亮，太阳虽未升起，也可预见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体力恢复大半，双膀用力一举，臂膀的酸痛已消失不见。看了眼周围孙楠、尉迟横、连猛都在熟睡中，我唤来值守士兵问道：“现在什么状况？”“回侯爷，匈奴军撤退了，斥候还未回报消息。”我到后期辎重处找了几块肉干，拿在手里慢滋滋额啃着，想着潘城守那一路应该与齐匈联军出结果了吧，也不知道赵茜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看着东方太阳已经露出半点红晕，天已大亮，这时候，斥候终于传来了消息，消息有二，一是，昨日被火牛阵冲散的匈奴军大约六千余人集结在距我军二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了，二是潘城守军偷袭齐匈联军大获全胜，毙敌六千余人，俘虏七千余人，齐军所有攻城器械全部为我军所获，齐军全军覆没，齐军此行最高长官是齐国兵部郎中田封，已被俘虏，只有少数匈奴骑逃走不知去向。齐匈联军损失巨大的原因是根本未料到从后面赶来的是敌军，殿后的齐军分不清，只以为后面赶来的是匈奴援军，直到秦军开始攻击才知道后面追来的是秦军，一时阵型大乱，齐军逃兵冲散了匈奴骑，匈奴骑还没准备反击就被秦军冲的七零八落，所以潘城守才会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我苦笑了一下，辛辛苦苦打了一天还没有潘城守取得的一半战绩。吩咐下去，给潘城守下令向我军方向集结，我军吃过早餐后启程追击昨夜溃逃的匈奴军，两面夹击，务求全歼此支匈奴军。
用过早饭后，我吩咐号令兵去告诉北行的斥候继续原地等待后，就开始整装出，留下伤兵和一千多值夜士兵，带着约三千六百骑继续追击溃逃的匈奴军，距离敌军还有五里时斥候军传来最新消息，匈奴军启程返回绥州，按照匈奴军度，半个时辰后会与潘城守队伍相遇，我吩咐大军远远吊着匈奴军，半个时辰前一炷香的时间率先从后方动进攻。随着三支部队距离越来越近，夹在中间的匈奴军终于现了前方的秦军，匈奴军列队正准备迎击之时，我秦军在后方动了攻击，一时间匈奴军前后受敌，本已溃散的军心大乱，经过两方的一阵冲杀，毙敌三千余人，俘虏二千余人，至此，此次齐匈联军三万人基本全军覆没，秦军损失两千左右，可谓一场大胜，当两支部队胜利会师的时候，秦军欢呼声响彻云霄，百余年来秦军对匈奴最大的一次胜利。
营帐内，潘城守、赵茜等一众将领商议下一步对策，赵茜看到我心情十分激动，只是碍于众人，压抑了感情，一双美眸却是盯着我一眨不眨。
我拿出舆图，对潘城守说道：“按照计划，我军应该退回塞外城，等待匈奴的再次增援，塞外城是匈奴的重镇，北可进攻匈奴都城大元，东可进攻匈奴重镇九原，绥州，塞外城失守，匈奴必不可忍，如此塞外城的伏击地点就需要诸位一起群计群策，确定一下。”
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最后大家一致认定还是坚守塞外城，伏击分两次，一次是在匈奴军横渡黄河之际，一次是在塞外城南十余里的斜坡处，方针一旦确定，剩下的就是执行。我军两部汇合，重回塞外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