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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颜的头是昂着的,身躯是挺直的,面容是坚毅的,就连那个刺眼的胎记,此刻更给湘颜增添了丝丝肃穆。
湘颜走了三步后停了下来,就站在皇后前方不足三米处,湘颜微微的垂下头,她不能直视皇后,这是大不敬的罪,但是她却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美人。湘颜不明白为什么林美人会针对她,但是有一点她知道,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卡住寸才能挡住尺的脚步。
湘颜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林清芷心里一阵发毛,却倔强的不肯别过眼去,她是如此高傲的一个女人,怎么能让眼前这个丑女比了下去。
“林美人说的真对,不管任何人都不能视宫规如无物,只是我不太明白,林美人刚来这里,还没有弄清楚是非曲直,张口就认定本小主视宫规如无物,那么请问林美人,你凭的什么？”湘颜声色俱厉,音调不高却铿锵有力,这么严厉的一声问,让在场的人对湘颜还真的有了些惊讶。
林清芷没想到湘颜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一时之间有些惊愕,随之而来的便是恼怒和羞愤,进宫这许久以来,还不曾有一个人这么对她说过话。
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凌厉过后反而现出些许的光芒,让她有些坚硬的唇角缓缓的扬了起来,也许,这才是她一直想要寻找的人。
林美人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指着湘颜,厉声说道：“我自己的侍女难道还不如你明白么？她是什么样的人本主最是清楚不过了。栖云一向循规蹈矩,怎么可能会做出冲撞你的事情来？”
“可不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颠倒黑白想要为自己开脱呢。”安常在随即附和道,虽然她和林美人也不对付,但是此刻倒是同仇敌忾,越看湘颜越不顺眼,一个丑陋无比的人就应该安分的躲在她自己的小窝里,干嘛跑出来四处寻事。
湘颜虽然是不怎么出门也不受宠,至今没有见过皇帝一面,但是她与宫里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眼见着彼此不对付的两人人,此刻竟然携手对付她,心里顿时暗叹,果然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啊。
“开脱不开脱的说空话是没有用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湘颜看着二人说完这句话,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皇后,沉声说道：“臣妾虽然位份卑微,但是却不允许旁人践踏臣妾的尊严,还请皇后娘娘能够秉公直断,还臣妾一个清白。”
皇后本欲是坐山观虎斗的,可是刚才她却改变主意了,这个柳湘颜说不定还真能为她所用呢。于是,听到湘颜这么说,脸上就露出和煦的笑容,缓缓的说道：“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六宫之首,自然会秉公直断,有什么冤屈你且说来就是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淑妃听到皇后这般说,显然惊了一跳,刚刚来的时候,皇后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现在突然间有了偏颇柳彩女的意思……云淑妃貌似不经心的扫过湘颜的脸,眼睛中慢慢有了笑意,张口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宫规那是谁也不能撼动的,自然要遵守的。只是,怎么也要有个尊卑上下吧？柳彩女地位低下,可是态度却如此的嚣张,对安常在和林美人出言不逊,皇后娘娘您说这可怎么处置才好？”
云淑妃突然横插一杠子,皇后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并没怎么惊讶。倒是湘颜有些吃惊,都说美人无脑,这都是假话。至少,围在她周围的这些个大美女,个顶个的聪明,时时都能到别人的漏洞加以攻击。
先下手为强
云淑妃和皇后一直不对付,这时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论地位皇后是六宫之首,论外貌云淑妃艳丽无双,论手段这二人着许多年来一直是棋逢对手,一个有权,一个有宠,各有凭借,不分高下。
但是伴随着皇上特招林清芷和湘颜进宫后,林清芷才貌双全,竟然一点也不逊色于云淑妃,这后宫之内的平衡就开始慢慢的打乱了。尤其是林清芷连续四日侍寝,更是打破了云淑妃曾今连续三日侍寝的记录,不管是皇后还是云淑妃,都感觉到了危机。
后宫之内,像来是雨露均沾,保持平衡,繁衍子嗣。可是说来也怪,皇上继位这么多年了,统共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皇长子徐辰煕,今年只有六岁。她的生母是曾今是最得圣宠的柔妃娘娘,只可惜生皇长子的时候难产而死,死后被追封为皇贵妃,武皇帝这一朝也就出了这么一位皇贵妃,就算是云淑妃宠惯后宫,也还依旧只是四妃之一,还是位排第二的淑妃,第一的贵妃至今无人。
另一个就是二皇子徐辰正,乃是皇后所生,四岁。皇后生育二皇子的时候也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最后总算是母子均安,但是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身孕。
柔妃死后,皇长子便被皇后娘娘养在了跟前,可是生育了二皇子之后有一段时间身体很差,便禀报皇帝想要让别的妃子代养。可是皇帝却做了一个令人吃惊不已的决定,皇长子没有交给任何的妃子,而是把他交给了柔妃生前的管事嬷嬷齐嬷嬷照看,一直至今。
这几年来,除了两位皇子,后宫再无所出。
皇后斜眼看了云淑妃一眼,轻轻笑道：“尊卑上下固然重要,可是这也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而言。如今竟然有奴大欺主的事情,不要说这是在皇宫里,就是寻常富贵人家那也是容不得事情,是不是云淑妃？”
皇后一句奴大欺主,似乎已经在暗示了什么,湘颜虽然垂首,可是心中却有些触动。皇后显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去报信的小丫头当着皇后的面肯定不会说栖云的错处,这就是皇后在暗示自己了。虽然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突然间对自己变得和善起来,但是湘颜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纵然她有理,若是皇后一线想要治自己的罪,自己也是逃脱不掉了。纵然已经存了豁出去的心,但是能取得什么效果也不能预料。
像她这样低等级的妃子,皇后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将自己杖毙在当场。湘颜不是傻子,更不是顽固不化的卫道夫,所以她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形,保住自己身边的人,留住自己的命。
云淑妃脸色有些难看,转过头来看着湘颜,那冰冷的如同利刃般的眼神扫视着她,好久才问道：“柳彩女,你要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是实话,若是有一句虚言,被查出来的话,这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皇后眉头微皱,安常在和林美人互看对方一眼,显然没有想到,云淑妃竟然是站在她们这边的。更没有想到会因此是会和皇后杠上,事情的发展有些令人把握不住了。
云淑妃这变相的威胁令湘颜极度的反感,心中的那股子傲气又冲了上来,抬起头来直视着云淑妃,心里越生气,湘颜脸上越是显露不出来,反而露出丝丝笑意,柔声细语地说道：“淑妃娘娘说的是,这里不是只有臣妾的人,这御厨房来来往往各宫各院的都有,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淑妃娘娘大可以亲自审问就是了。”
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将云淑妃给堵了回去,可是却偏偏寻不出错出来,只气的一张俏脸神色微变,怒斥道“你倒是会推脱,本宫问你话又没问那些奴才,你这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