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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的,”他让她放心道,“别担心。家里有燃气炉和浴室热水器,如果说现在还没有爆炸,那么肯定是有神在保佑。”
她大笑起来:“长老教会的人信守护天使吗?”
“当然不信。那是天主教宣扬的迷信,是吧?”
“好吧,我让你和我去做弥撒,希望这不会让你坠入地狱。那长老教会的人信地狱吗?”
“噢,我们信地狱,和信天堂差不多。”他告诉她。河边的雾气更重了。罗杰心想还好没有开车来,在昏暗的白色浓雾里,能见度顶多五英尺。他们手挽着手,在尼斯河边散步,脚步声模糊不清。被浓雾包裹,他们四周的城市已经看不见了,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他们把那些参加礼拜的人甩在后面,现在周围都没有人了。
没有了在教堂里感觉到的那种温暖和自信,罗杰感到异常地暴露、寒冷和柔弱。只是紧张而已,他心想,然后把布丽安娜的胳膊抓得更紧了。是时候了。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雾气填满了他的胸腔。
“布丽安娜。”她还没有停下来,他就抓着她的胳膊,让她转身面对着他,她的头皮在街灯的昏暗光线里剧烈地摆动起来。
细密的雾气中,水滴在她的皮肤上发着微光,像珠宝那样在她的头发里闪亮。透过她夹克的衬垫,他在记忆中感受到了她的裸露肌肤,尽管雾气让手指感到冰冷,但是手掌里却感觉火烫。
她的双眼宽大、深沉得就像一片湖,湖水里面有神秘的东西在移动,在泛着波纹的水下若隐若现,若有若无。肯定是水妖,是一只水马,鬃毛和皮肤都散发着光芒。那个触摸了这个生物的男人已经消失,与它永远凝合,被带到水中,淹死在赋予它家园的湖中。
他突然感觉到害怕,不是怕自己,而是怕她;似乎那个水的世界里会有东西显形,把她抓回去,远离他。他抓住她的手,似乎是为了阻止她。她的手指冰冷而潮湿,在他温暖的手掌里冷得让人惊讶。
“我想要你,布丽安娜,”他轻声说,“我说得已经不能再直白了。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的表情变了,就好像水中被投入石头那样。他能够明显地看出来,就好像在阴冷的冰川湖中看见自己的投影被扰动那样。
“你不想我那样说。你不想听到我那样说,是吗?”雾气降落在他的胸中,他呼吸时感觉空气冰凉,心肺似乎被冰冷的针刺穿。
布丽安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好吧,没关系的。”他努力放开她的手说,声音里的平静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不会让你为难的,是吧?”
他正要转身前行,布丽安娜拉住他的袖子,阻止了他。
“罗杰。”
要转身面对她真是特别困难,他不想听安慰人的空话,不想听到她给出那个无力的“做朋友”的提议。他的失落感如此强烈,觉得自己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然而,他还是转过身去面对她。她抓住他的头,双手让他的耳朵感觉到冰冷,然后用力地把嘴唇压到了他的嘴唇上,那与其说是一个亲吻,倒不如说是一种绝望得尴尬的盲目疯狂。
他抓住她的双手,把它们拉了下来,推开了她。“你到底在敷衍什么?”愤怒也好过空虚,他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朝她大喊。
“我没有敷衍!你说你想要我。”她大口喘着气,“我也想要你,你不知道吗?今天下午在走廊里我不是说过吗?”
“你是说过。”他注视着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我想和你上床。”她脱口而出道。
“但是你不想嫁给我?”
她摇了摇头,脸色特别苍白。他的胃在翻动,既像是恶心,又像是愤怒,然后他爆发了。
“那么说你不会嫁给我,但是你想睡我?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不要那样对我说话!”
“那样?你能那样想,我就不能说出来?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生气过,从来没有!”
她在颤抖,几缕潮湿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我不是想侮辱你。我以为你想……想……”
他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把她拉过来。
“如果我想要的只是睡你,去年暑假就把你睡十几次了。”
“绝对不可能!”她挣开一只胳膊,在他下巴上扇了一巴掌。
他大吃一惊,然后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过来亲吻她,而且亲吻得比她之前的还要用力,还要久。她个子高,身体有力,还很生气,但是他更高、更有力、更生气。她踢腿挣扎,而他不停地亲吻她,直到他感到满意,才停下来。
“当然可能。”他说着,喘着气放开了她。他擦了擦嘴,然后颤抖着向后站。他的手上有血,她刚才咬了他,但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也在颤抖,脸色苍白,紧闭着双唇,脸上毫无表情,只有深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但是我没有,”他说,呼吸慢了下来,“那不是我当时想要的,也不是我现在想要的。”他在衬衫上擦了擦沾着血的手,“如果你不在乎,不想嫁给我,那么我也不愿意让你上我的床。”
“我在乎!”
“才怪。”
“我特别在乎,所以才不敢嫁给你,你个浑蛋!”
“为什么?”
“因为当我嫁给你——当我嫁给任何人——我的婚姻就得持续下去,你听到没?如果我立下那样的誓言,那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去履行。”
泪水从她的脸上流下来。他伸手到口袋里翻找出手帕,然后递给了她。
“擤擤鼻子,把脸擦干,然后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吗?”
她照他说的做了,抽着鼻子,用手把潮湿的头发捋了回去。她头发上那块愚蠢的小面纱已经掉了下去,吊在发夹上面。他把它扯下来,捏皱在手里面。
“你生气的时候就会有苏格兰口音。”她说,无力地想微笑,把那块揉成团的手帕递还给他。
“不奇怪,”罗杰恼怒地说,“现在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意思,要说清楚,不然你会把我的盖尔语都逼出来的。”
“你会说盖尔语?”她逐渐镇定了下来。
“我会说,”他说,“如果你不想听我用盖尔语说粗话,那么就快说。你那样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你还是个信天主教的乖乖女,才做完弥撒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处女。”
“我就是!是不是处女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