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救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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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群骂骂咧咧地散去了，老乞丐也不在像个疯子一样蹦跳怒骂，他佝偻着身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人群远去。
他的眼神平静所以显得深邃，像一潭平静而且深不见底的湖，又像是在回忆某些不好的事情，在他眼神的最深处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一闪而逝。
不同的人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比如文官、比如武将、比如妓女、比如小偷，比如此时的武不凡不远处的老乞丐。
这个衣衫破烂不堪的老人在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武不凡看着他背影，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沉稳、庄重、甚至还有一种无畏的感觉。
自打武不凡记事以来也见过一些乞丐，在他的认知里，无论是沉稳、庄重还是无畏都和乞丐没有关系，都无法和他见过的那些可怜又唯唯诺诺的乞丐联系在一起，所以他感觉到疑惑。
老乞丐的背部挺直了一下，而后又佝偻了下去，应该是他做了一次深呼吸，也可能是他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涌上心头。
武不凡看着他的背影由疑惑变为了好奇，他好奇的猜想眼前的老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为什么沦为了乞丐？沦为乞丐之前他是干什么的？
若不是那一身臭味武不凡还真想和这个老人好好谈谈。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武不凡捡起地上的一百两银票，心想把钱给他这件事就算彻底的结束了。
就在准备强忍着臭味去递银票的时候老乞丐转过身来看着武不凡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武不凡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快的把钱放在地上然后直接跳上马车准备钻进车厢。
武不凡刚打开车门老乞丐从身后叫住了他，开口道：“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走，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不愿养我？”
武不凡转身停下，看着老乞丐，不知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自己再也不想闻到那股刺鼻呛脑到要人命的臭味。
武不凡冲老乞丐一抱拳道：“老爷子，咱们两清，以后您多保重。”
说罢直接钻进了车厢里。
马夫哪里还不明白武不凡的意思，急忙坐上车辕打马就走，巴不得离这个倒霉老头儿远点。
老乞丐看着马车从自己身前经过，并没有阻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年轻人啊年轻人，咱爷俩的缘分终究还是浅了点，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马车前行，向前走了半炷香又朝南拐了两条街来到了一条西城比较热闹的大街上。
此时天光大亮，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马车在一幢二层小楼前停下，小楼的门口上挂一块匾，浓墨重彩的写着“得胜居”三个大字。
在路上耽搁了时间此时的得胜居已经开始营业。
武步凡从车上下来，习惯性的朝西边看了一眼，那里也有一家酒楼，名字和他的酒楼相仿，叫“常胜居”。
这“常胜居”正是刚才和武不凡在大街上找不痛快的林家少爷林俊所管，他和武不凡一样，没有修行天赋，被家里派遣了这么一个差事。
看林俊和武不凡在大街上针锋相对的态度就知道两家之间存在的矛盾，哪怕在名字上也要争上一争，既然你“得胜”那么我就要“常胜”。
林俊站在自家酒楼的门前，身边站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两个人穿着同样的黑色长衫，一个看上去痞里痞气的，另一个左脸上有一道一指头长短的伤疤，乍一看上去好像脸上趴着一条蜈蚣一样，有些吓人。
那名刀疤脸青年在林俊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可能是对手之间的感应，在武不凡朝这边看来的时候林俊恰巧向武不凡的方向看去，两人目光向撞，各自冷哼了一声。
武不凡下车后径直进了酒楼。
林俊收回目光看着刀疤脸道：“通知老二，让他陪那小子好好玩玩，晚上算账。”
刀疤脸点了点头。
林俊想起今天早晨生的事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茅坑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老乞丐竟然敢在大街上公然辱骂自己，而且武不凡已经点出了自己的名字，当时围观的人都知道林家的少爷被人当街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要是传出去，不，这么热闹的事一定会传出去。
林俊一想起人们茶余饭后坐在一起谈论自己这个林家少爷被一个乞丐指着鼻子大骂特骂，然后哈哈大笑的样子便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刀疤脸，冷声道：“通知下面的人，给我找一个臭老乞丐，找到之后让他在界城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刀疤脸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答话。
林俊不悦道：“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刀疤脸回答道：“界城乞丐不多也不少，又臭又老的不止一个，范围也太广了些，总不能都让他们消失。”
林俊似乎又闻道了那种呛人的臭味，不由皱着眉吐了口吐沫，说道：“等你见了他你就知道了，他身上的那种臭味能让你难以忘怀，而且......他的头全部绑在头顶。”
一般成为乞丐的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不管多长的头都是乱哄哄的披散着，怎么随便怎么来，很少有绑头的，而且还是绑在头顶，这可以算是一个明显的特征了，应该比较好找。
刀疤脸点头答应下来便和另一个痞子青年一道离开了常胜居。
林俊靠在门框上望着德胜居方向阴冷一笑小声道：“武不凡啊武不凡，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你好看的。”
就在林俊转身回酒楼之时从东面来了一顶轿子，轿衣并不是平常的绸缎，而是被两层粉红色帐纱围着，从外面可以看到轿子里坐着一名女子，看身形年龄应该不大。
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有些显眼，当这顶轿子来到街上的时候不少人纷纷侧目观看，有人认出了轿子不禁有些疑惑，轿中人到这里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