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贵妃的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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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皇后的离世，于康熙爷而言，预示着他再一次失去了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由此悲痛不已，为此辍朝五日，成服，妃嫔皇子以下咸成服。众王公贝勒大臣等跪请康熙爷节哀“皇上近又圣躬违和，臣等恭请皇上节哀。”

不久之后，奉移大行皇后梓宫至朝阳门外享殿，康熙爷亲临送别佟佳氏皇后梓宫。

之后，王公大臣一请再请，请求康熙爷切莫过度悲伤。康熙爷嘴上应答着，可是对于佟佳皇后还是多有眷恋。

贵妃在承玉的耳边低语了些什么，承玉扭头看向贵妃，贵妃只是郑重地点点头，很快承玉就已经走到了康熙爷的身边，怔怔地看了康熙爷许久，不等康熙爷问，承玉掀袍一跪“皇上，承玉自知不该多言，可皇后生前待我如同亲子，我不能不为她着想，若今日皇后知晓皇上如此不顾自身，想是要比诸位王公大臣更为痛心。”

康熙爷面色平淡，无人知晓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康熙爷的眼睛就一直放在承玉的身上。到最后就连承玉自己都开始有些害怕了，康熙爷这才伸手将承玉扶起，声音轻的近乎听不见“毓儿有你，福焉。”

康熙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一日，以册谥大行皇后，遣都统喇克达，告祭太庙。

康熙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二日，康熙帝追谥佟佳氏为孝懿皇后。

康熙十月初十日辰时。康熙爷亲临乾清门听部院各衙门官员面奏，伊桑阿和阿兰泰等十数名大学士与学士向圣祖呈上奏折。谏议大夫黄六鸿弹劾候选县丞洪昇、赞善赵执信和候补知府翁世庸等人在孝懿皇后丧期，在洪昇的寓所观看其着作之《长生殿》演出，洪昇以大不敬之罪革去国子监监生籍，并且回乡里。

康熙十月二十日，孝?皇后梓宫葬于景陵。

至此孝懿皇后从此就退出了康熙朝后宫，新一代的后宫之主落在了钮祜禄贵妃的身上，那时候夜已深了，康熙爷由梁九功提着一盏灯笼，二人结伴来到了永寿宫。

宫女来报之时，贵妃正抱着承玉同她解释棋局之上不明之处。

不等贵妃起身，康熙爷就已经迈步进来，看到的便是承玉从贵妃的怀中爬出，笑着上前摆手“免礼了，你们在说什么？”

贵妃依旧还是行了礼，起身之后才道“臣妾闲来无事，教这丫头下棋，可这孩子……真是个小笨蛋。”

“笨？”康熙爷扭头看着承玉，随后看着她低头，便笑着安慰“笨吗？朕看小玉儿最是聪慧了，贵妃教得好。”

这话倒是一个都没有得罪，承玉撇了撇嘴，嘟囔着“皇上最是喜欢哄人的了。”

贵妃还没来得及教训，康熙爷便笑了“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这么小的人儿，偏偏学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阿布怎么教的你？”

阿布？她的阿布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她了，说不定这时候可想她了呢。

“阿布还没来得及教我，我就入宫了。”承玉也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一脸地可惜。

她可惜于自己失去了一大片草原，如今所有的不过就是眼睛所能看到的这一片红墙。她的眼底都是失落，大漠风光自己到底还是看不见了，说不定这时候的草原同以后还是有些区别的呢？

康熙爷想了想，承诺了句“日后每逢塞外行围，朕都带着你。”

承玉闻言赶忙谢恩，可贵妃却是一双同情的目光看过去，或许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紫禁城了，她却还满怀欣喜。

“林儿，毓儿走了。”康熙爷忽然郑重地看向了贵妃。

贵妃的眼睛里都是惊诧，这宫里多少年没有钮祜禄司林，有的只是钮祜禄家的贵妃娘娘。其他人对于自己的称呼永远都是敬而远之的一句贵妃娘娘，可她多想回到当年，当年还是钮祜禄府邸之中的小格格啊。

那时候，她也是有兄长和姐姐疼爱的，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自己独自挣扎着。

“是，皇上请节哀。”思绪一下子转回，贵妃如同以往平淡地开口。

康熙爷听着贵妃没那么在意的安慰只是一笑，随后便直接开口“毓儿走了，这后宫的一切事物只能交托给你了，林儿，你当初也是协理过后宫的，想来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这宫里如今位份高的也就她一个人了，即便是想要推脱却也无人可推。贵妃只是点点头，算是应承下了此事，只是不过都是暂代行使皇后之权，最后都还是要还给别人的。

“臣妾谢过皇上信任，只是一旦臣妾接过凤印，怕是日后要为皇上惹下麻烦来的。”贵妃心里很清楚，自家的族人是不会放过把她往皇后之位上推的，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去争，不去夺。

康熙爷想来应该是早已想过此事，微微点头“此事朕来办，林儿便只需管好后宫便是。”

管好后宫，她到了这般时候也不过就是皇室的一个工具而已。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以前姐姐在世时，总还想着，府上为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可后来姐姐病了，她便被府里毫不犹豫地送入了宫。

这个本该是自己姐夫的人，毫不掩饰地收下了她这个贡品。

“臣妾遵旨。”贵妃再次行礼。

康熙爷虚扶了一把，平淡道“你们接着玩吧，朕还有些折子没看完，回乾清宫了。”

他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这永寿宫如此的华丽，可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他养着个娇花的瓶子而已，一个可以让他和钮祜禄全族相安无事的瓶子。

“皇上，您可还记得姐姐？”就在康熙爷迈过门槛之时，贵妃忽然朗声问道。

康熙爷的脚步一顿，步子不变还是迈出去了，并未回答就离开了。那背影如同她多年前看到的一般决绝，就好似背后的人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不，不是毫无关系，应该说是有深仇大恨，他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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