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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要一起吃年夜饭,两位女同志在那里炸年货,他也不好意思在那里干巴巴地看着,吃完包子主动拿起桌子上放的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

张秀芬厨艺最好,年夜饭她掌勺,苏安安和钱有恒两个人打下手。

他们晚上人多,做的饭菜也多,钱有恒推动两张方桌合并成一张大桌子,苏安安摆盘端菜上桌。

她们掐着时间,在林耀国和李上进下班来到之时,正好就剩下炉子上煲的排骨汤,其他的菜满满摆在了桌子上。

林耀国下了班带着李上进来到张记,除夕夜他等不急见到他苏安安。

李上进站在了张记面前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林哥说要他一起来这边吃年夜饭是很早说定的,双脚站在张记面前的这条街上还是第一次,这边他也只是远远看看,只看不买他不好意思多停留,他想象中来这边的情景是将来他相看姑娘的时候,带着女同志来这里吃吃喝喝转一转。没想到现在比想象中的早一些站在这里,并且还要在这儿吃年夜饭。

林耀国打开门,对一动不动的李上进招招手:“愣着干嘛,进来进来,别傻站着了。”

“诶,林哥,来啦来啦。” 李上进摇摇头,晃走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很早人身后进到张记。

门刚打开,苏安安就站起来迎了上去,“回来啦,快洗洗手,再喝杯热茶暖暖胃咱们就开饭了。”

门后边是提前烧好的热水,外边天寒地冻的,猛然进了屋再让两人喝口热茶缓一缓。

李上进之前回家哪次有过这样温暖的待遇,接过递来的热茶,他眼眶酸酸的,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这咋了,咋还哭了,快坐下坐下。” 张秀芬拉开两个凳子,指着让李上进和林耀国坐下。

有人关心,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林哥都给他说了,一个是他嫂子苏安安,另一个女同志是张记的老板,让他坐下的这个不用说就是张记的老板。

李上进泪眼汪汪的,鼻子一抽一抽:“大姐,没事儿,我就是太感动了,今年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苏安安分着筷子,笑着说:“以后都会是这样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咱们大家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的。”

林耀国找到桌子上放的纸,递过去让李上进擦眼泪,“你嫂子说的对,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大家的日子会一年比一年好。”

李上进被激励到了,旁人说这话他不会相信,他哥和嫂子说的他相信,抹干净眼泪,李上进连吸两下鼻子。

他这么激动地一哭,钱有恒刚刚陌生与忐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彼此的关系拉近不少。

钱有恒心里想的和李上进一模一样,今年真的是他过的最好的一个年了,就是妻子还在世的时候过年都不会这么温馨。

哪怕他们之间有的并不熟悉,吃完这顿年夜饭,他们也都会成为朋友。

李上进捏起筷子,手不知道该朝哪边放,桌子上的每道菜他都没见过,每道菜都精致到他不忍心下筷子,他破坏了那份美感他会罪过的。

林耀国忍了又忍,最终实在是看不下去,给李上进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糖醋排骨到他盘子中,言简意赅:“吃。”

李上进秒变星星眼:呜呜呜~林哥对他真好。

一桌子极具美感的菜品,六荤四素,年夜饭不仅长相好看,味道更是好。

李上进夹起碗中的糖醋排骨,他是第一次吃排骨菜,上次吃肉还是林耀国带来的肉包子,再往前他再也记不清楚自己还在什么时候吃过肉了,时间太久远了。

糖醋排骨入口,他使劲嗦口中的排骨味道,世界上再没有比这还好吃的糖醋排骨了。

钱有恒同样拿着筷子神色纠结,不知道该从何下口,林耀国就近给李上进夹了块排骨之后,给了他思路。

他食指与大拇指紧了紧,控制筷子夹起自己面前的菜,就是老婆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年夜饭,饭菜没端上来之前,没想到会如此丰盛,张记老板在他心里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苏安安和张秀芬两个人今天炸的东西多,张秀芬都决定好了,东西都让各家拿回去一些,她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放坏了很可惜。

张秀芬手上拎着两个袋子,分别递到两个人面前:“李同志,钱同志,这些东西你们俩拿着,丸子都是熟的,炒菜的时候放进去热热就能吃。”

李上进后退一步,惶恐摇头:“大姐,你叫我上进就行,这可使不得,你留着就行,我咋还能要你东西呢。”

他真的吓了一跳,张记老板的热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停地给他夹菜。他来张记本来就是跟着他哥和嫂子蹭饭来的,哪儿有连吃带拿的道理,那样说出去多丢他哥和嫂子的人。

张秀芬转过头,先讲手上的另一个袋子递给钱有恒:“钱同志,这些你别和我客气。”

然后态度强硬,直接将袋子塞给了钱有恒。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钱有恒是她的房东,都应该大方些的。

李上进见张秀芬没再坚持要送给他,松了口气,转头要给林耀国说再见,来的时候他是坐在林耀国自行车上的,回去他自己散散步溜达着回去。

嘴巴还没张开,张秀芬又回过头来继续讲。

“上进,你拿着,大姐就一个人,东西这么多不吃就放坏了,别跟大姐这么客气,你们都有。”

说着张秀芬同样塞过去,又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袋子递给苏安安。

她炸年货的时候都有数量,一人一份刚刚好。李上进来之前苏安安都给她讲了,年龄不大,还没二十岁,她小弟如果还在世的话也就是这么大。

看见李上进她就想到自己小弟,尤其是苏安安讲李上进在家里没有人在意,独身一人在建筑队工作,在镇上同样租的房子,看见和小弟年龄相仿的李上进,同样都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情感动的痛哭流涕的,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帮一把。

苏安安和林耀国的人品她信得过,她把苏安安当亲妹子疼,能让林耀国带来吃年夜饭的兄弟,人也不会差。

李上进动作僵硬,怀中的袋子像是将他定格在那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偏头求救似的看向林耀国。

还是苏安安出声解围,“拿着吧,以后没事儿多来张记走动走动。”

一句话定下了李上进的心思,张记老板热情,苏安安说这话代表不会对两个人之间产生影响,他也就放心收下来。

林耀国倒是因为苏安安的话多看了她一眼,收下就收下,他媳妇儿还说了多走动走动,里边肯定还有什么事情。

到家里,林耀国烧温水给苏安安擦脸,等到人身上温度渐渐上来之后,他才提起那件事儿。

“安安,你们老板是不是说了什么,怎么突然提起要李上进多走动走动了。”

他低着头继续手上铺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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