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在海上 Chapter 21 举行婚礼 (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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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他坦率地说,挠着下巴,“我在抓虱子,它让我痒得跟被魔鬼诅咒了似的。”
“哦!”我完全熟悉体虱,常见的身体寄生虫,讨人厌的老相识。我紧张地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发,想象着头皮已经开始刺痒,虱子在我的头发里欢跳着小型的六重奏。
他对我咧嘴一笑,红褐色的胡子衬得牙齿格外洁白。“不用担心你自己,外乡人,”他向我保证道,“我已经让人去拿剃刀和热水了。”
“真的吗?看起来现在就刮掉胡子太可惜了。”尽管有虱子,我还是俯身凝视他那毛茸茸的装饰品,“它像你的头发,各种颜色都有,相当漂亮,真的。”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里的毛发很奇特,又厚又硬,卷曲得厉害,与软厚平滑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它们纷纷地从他的皮肤里涌出来,颜色缤纷,铜色、金色、琥珀色、肉桂色,红棕色特别深,几乎跟黑色一般。最令人吃惊的是一道粗粗的银色,从下嘴唇一直延伸到下巴。
“很有趣,”我沿着它抚摸着,“你的头上没有白头发,但这里却有。”
“我有吗?”他用手摸着下巴,看起来非常吃惊,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然后他苦笑了一下,弯腰捡起丢弃在地板上的一堆衣服。“是的,嗯,难怪我有。我猜我的白头发完全来自我这个月经历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眼睛越过皱成一团的白色马裤,看着我。
“说到这个,外乡人,我在树林里跟你说——”
“是的,说到这个,”我打断了他,“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做了什么?”
“哦,你的意思是那些士兵吗?”他沉思着挠了挠下巴,“好吧,这很简单。我告诉士兵们,等船一下水,我们大家聚集在甲板上,等我一发信号,他们就袭击船员,把他们推到货舱里。”一个灿烂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菲格斯把这个计划告诉了船员,你知道的。所以,当每个士兵来到船上时,两个船员便抓住他的手臂,第三个人堵住他的嘴,绑住他胳膊,卸掉他的武器,我们就这样处理了所有的士兵。”他耸耸肩,冷漠得并不过分。
“对,”我呼了口气,“至于你是怎么碰巧出现在第一个地方——”
就在此刻我们被谨慎的敲门声打断了。
“弗雷泽先生?嗯……我是说,船长?”梅特兰瘦削的年轻脸庞出现在门框旁,透过一个热气腾腾的碗小心地往里看,“墨菲先生在厨房里生了火,这是您的热水,并附上他的敬意。”
“弗雷泽先生会做到的,”詹米向他保证,一只手接过放着碗和剃刀的托盘,“一个不适合乘船出航的船长是难以想象的。”他停了一下,侧耳倾听我们头顶上沉重的脚步声。“既然我是船长,”他慢悠悠地说,“我猜这就意味着,什么时候开船什么时候停下是我说了算?”
“是的,先生,那是船长要做的事。”梅特兰说,然后又热心地补充道,“船长还能决定给船员定额之外的食物和朗姆酒。”
“我知道了,”尽管胡子还在,但我仍然能看到詹米上抿的唇角,“告诉我,梅特兰——你认为船员们喝多少酒可以继续开船?”
“哦,很多,先生,”梅特兰很认真地说,并皱起眉头思考,“可能是——每人额外再喝双份?”
詹米抬起一边眉毛:“白兰地?”
“哦,不,先生!”梅特兰看上去很震惊,“是朗姆,如果是白兰地,只能喝下一份半,否则他们会在船舱里打滚的。”
“那么,来两份朗姆。”詹米隆重地向梅特兰鞠了一躬,也不在乎自己仍然完全赤裸着,“就这样吧,梅特兰先生,我没吃完晚饭之前,船是不会起锚的。”
“是的,先生!”梅特兰回鞠一躬,詹米的彬彬有礼感染到了他。
“我希望船起锚之后,威洛比能直接跟你一起干活,可以吗?在那之前,梅特兰先生,衷心感谢你。”
梅特兰转身离开的时候,对詹米的伤疤投去最后一道羡慕的目光,我喊住了他。“还有一件事,梅特兰。”我说。
“噢,什么事,夫人?”
“你去厨房让墨菲先生送一瓶最烈的醋上来,然后问问那些人把我的药放在哪里了,把它们也拿过来。”
他困惑地皱起了窄窄的额头,但亲切地点点头:“好的,夫人,马上就去。”
“你拿醋做什么,外乡人?”梅特兰消失在走廊里,詹米紧紧地打量着我。
“把你泡进去,杀死虱子,”我说,“我不想跟一个闹腾的害虫窝睡在一起。”
“哦,”他沉思着挠了挠脖子,“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睡觉,是吗?”他看了看床铺,墙上有一个讨人厌的洞。
“确切地说,我不知道要睡在哪儿,但,是的,我会跟你一起睡。”我坚定地说,“还有,现在我不希望你剃胡子。”他弯腰放下手中的托盘时,我加了一句。
“为什么不?”他好奇地越过肩膀看着我,我感觉到我的脸颊在不断升温。
“嗯……很好,它有点……不一样。”
“哦,是吗?”他直起身子,朝我走了一步。在狭小的船舱里,他看起来块头更大了——比在甲板上看着要大很多,而且裸得更多,深蓝色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斜成了三角形。
“怎么个不一样法?”他问道。
“嗯……嗯……”我用手指轻轻拂过我发烧的脸颊,“感觉不一样,在你亲吻我的时候,亲在我的……皮肤上。”
他的目光锁定在我的眼睛上,他没有动,但似乎离我更近了。
“你有非常漂亮的皮肤,外乡人,”他温柔地说,“像珍珠和蛋白石。”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下巴的轮廓,然后是锁骨之间的皮肤,还有后背,接着朝下游走,以缓慢的蛇形拂过我的胸部探进牧师长袍深深的围领。“你有非常美丽的肌肤,外乡人,”他眉毛一扬,“这是你所想的吗?”
我吞下口水,舔了舔嘴唇,但没有移开目光:“是的,这基本上就是我所想的。”
他收回手指,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碗:“是的,很好,浪费水似乎是一种耻辱,我是要给墨菲拿回去做汤用呢,还是把它喝掉?”
我笑起来,紧张和陌生感立即解除了。“你应该坐下来,”我说,“把它洗一洗,你闻起来像刚从窑子里出来。”
“我想是的,”他边说边挠着胡子,“士兵去喝酒和赌博的小酒馆楼上有一个窑子。”他拿起肥皂丢进热水。
“楼上,嗯?”我说。
“嗯,中间休息的时候,姑娘们会下楼,”他解释道,“毕竟,拒绝她们坐到腿上是很不礼貌的。”
“我想,你妈妈把你养大就是为了有礼貌。”我非常冷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