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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在老太太的怀里坐直身体，拿起帕子悄悄地抹眼泪，眼皮微抬扫了水姨娘一眼，果然见她柳眉轻蹙，紧抿，看来她也很意外啊！

甄番掀帘而入，看着天然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心疼，这三年来会许是因为水氏进门的缘故，从水氏的身上总能看到当年他第一个妻子的身影，那些甜的往事总会不经意间环绕心头，无形中对于这个女儿就越来越愧疚疼爱。

“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天然再也顾不得别的从榻上下来一下子扑入了甄番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就是不松手。

这一下子可把屋子里的人给吓坏了，男女十岁不同席，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能这样啊，这可是有违礼法的。甄番是一个最守规矩的人，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天然，可是天然那细如蚊蚁、满腹委屈的哽咽声硬是让他改变了主意。

原本该推开天然的手却不自觉的拍着她的肩头柔声的轻哄道：“乖，有什么委屈给爹说，爹给你做主。”

这还是甄番吗？是那个满口规矩礼仪的人吗？除了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之外，黎氏简直就是觉得自己眼花了，金薇银薇恨不得立刻就上去把天然拉开，一直立在老太太身后的水氏，只见她悄悄的扭过头去，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就连那深深的酒窝仔细看去和天然都有些像呢。

天然拉着甄番的手让他坐在老太太下首的椅子上，自己搬来一个高高的杌子放在他的身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甄番的手臂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慢慢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一清二楚。

“女儿从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就是亲戚也不能这么硬闯啊，而且居然还动了手，爹，如果不是当时跟着女儿去的奴仆们下死力的拦住他，女儿的清白可就毁了，你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嫁人？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好了，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天然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况描述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增添，天然轻抬眼皮就看到了对面黎氏铁青的脸，若不是刚才老太太让她闭嘴恐怕天然想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也不是件易事。

“好，真好。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甄番狠狠的瞪着黎氏，他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希望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毕竟这个女人也是他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在他印象的里的黎氏一直是一个端庄贤淑又不失小女儿心态的人，可是今天的事情真是让他有点失望，他宁愿黎氏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黎氏心里一颤，从没有见过甄番这么生气过，她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死女人的女儿现在这么受他的重视，以前的时候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只会说交给自己处置就行了，可是现在她真的有点怕了。

“老爷，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确实有个侄儿，可是我那侄儿最是守规矩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老爷，你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难道二小姐说的就全是实话吗？”黎氏反咬一口，不管如何她只管死不承认谁能拿她怎么样！——

正文 狡辩

老太太气的浑身打颤，刚想要开口把黎氏训一顿就感觉到水氏轻轻地拽了她一下，使了个眼色，老太太这才没有言语。

水氏越过老太太径直走到天然的跟前，轻叹一声：“我的好小姐，你可不要哭了，哭得我心里都酸了。二小姐，虽然你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疼爱，可是好歹还有老太太把你当珍珠一样宝贝着，你可不能让老太太伤心。就算某些人想要污蔑你的清白那也不能张嘴一说就行啊，得有凭有据啊。且不说跟着你去的这么多人都能为你作证，就单说那小和尚还有那奉国公府的小公爷也能为你作证不是？难道她们说的话也不可信吗？”

天然嘴角一抽，这水氏的嘴巴真毒，三言两语就堵住了黎氏的嘴还像老太太卖了个好，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天然坐直身子的时候还瞅见了她那色鬼老爹看水姨娘的眼神颇为赞叹，这女人厉害啊，一箭三雕。

“姨娘，谢谢你肯相信我，除了老太太就你对我最好了。”天然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然也要对水氏表示一番谢意，这句话无异于打了黎氏一巴掌。

水氏拍着天然的肩膀，天然没叫她水姨娘，而是叫了她姨娘，这一声姨娘叫的她热泪横流，鼻子都酸了。

“黎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今儿个无论如何你也得把这件事情给我说清楚了，否则的话我这个老太太绝对不善罢甘休。平日子里你苛待然丫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这个老太太还是有些家底的，贴补着她些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居然有人想要坏我然丫头的闺誉我绝不善罢甘休。”老太太的狠劲一上来，就连甄番的眼角都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他可还记得当年是怎么处置他爹那几位不安分的妾室的。

黎氏哪里肯认，一些跪在地直呼冤枉：“老太太，你可不能听信人的挑拨，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承认我待二小姐不如自己亲生的两个丫头好，可是待她也远比其余的几个丫头好啊，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再说了寺庙里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一顶大帽子就直接扣在我头上给我泼脏水啊。难不成我为了整治然丫头还要把金薇银薇的也搭进去吗？”

古代的家族观念很强，一个人的行为就代表整个家族，如果外人认为这一家一个的小姐行为举止有违道德礼法，那么就会连这家里其余的几位小姐都会牵累，认为教养不好，会直接连累婚事，所以黎氏这句话一出口，不止是甄番犹豫了，就连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这句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谁能打上自己亲女儿的闺誉去陷害一个没娘的孩子。

天然心里一跳，抬起头来看向黎氏恰巧捕捉到黎氏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天然下意识地看向水姨娘，只见她眼神犀利的看着黎氏恨不得生吞活剥一样，只是眨眼间那犀利的眼神就消失无踪，如不是天然还清醒着就会以为那是幻觉——

正文 往大了闹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站在黎氏身边的金薇银薇姐妹两得意的看着天然，金薇状似无意地说道：“爹爹，上一次我舅妈来信说我那表哥生的玉树临风，倜傥，说不定某些人不想嫁给一个药罐子生出些别的心思也不一定。”

“大姐说的没错，咱们刚搬来云台府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在一处玩耍我姐姐曾经无意中提起过这件事情，说不定二姐姐就记到心里了。其实也对谁愿意嫁给一个病痨子，这也是情有可原，只可怜我那表哥被人利用了。”银薇的一张嘴更是毒辣，字字句句直指天然。

“老太太，老爷，你们可都听到了，金薇和银薇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怪不得二小姐一定要今天去点长明灯，原来竟存了这种不要脸的心思，老爷，你可得为我那侄儿讨个公道啊。”黎氏果真是哭诉的好手。一手拉着甄番的一角，一手拿着帕子轻轻的拭泪，一副满腹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