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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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欢快地进了老屋报信去了。

我站在熟悉的老屋前面两棵桔子树前，望着桔子树下摆着那根坐了不知多少年的矮凳，暮色中，我突然看见扎着两条长长的辫的母亲坐在矮凳上给弟弟喂奶奶，我惊喜地喊：“妈妈！！！”

“是分谷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传来了出来。

母亲不见了，感觉告诉，刚才是我的幻觉。

不一会，黑虎领着奶奶出来了。

“奶奶！”

“唉！”奶奶瘦长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笑纹。

我两手空空，我感到非常惭愧。快半年没有回来看奶奶了，老屋还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奶奶苍老了好多。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背也有点驼了。

“进屋吧！我煮饭去！”

“不急！”我问：“爷爷呢？”

“看牛还没回来，快回来了！”

“奶奶，身体好吗？”

“好好好！”奶奶一边说，一边咳了起来。奶奶的哮喘病一直不见好。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终年咳嗽，总不见好。特别是晚上，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总听见奶奶在咳。

“奶奶，我带您去看医生吧！”

“老病了，几十年了。”奶奶说：“崽呀，有你这句话奶奶知足了。”奶奶一边说，一边喘着气。好一会才说：“你为何不早点来，我听你晚晚说，国家恢复高考了。你要去考，一定考得上。你爸太不是人了。这么好的崽，不上心。你读书成绩好，期期得奖状。我跟你爸提了好多次，他都不在心。亏他还是老师，唉！可惜奶奶老了，走不动了。”

其实奶奶今年还只有6o岁。

“奶奶，对不起，我什么也没买。”

“好孙子，奶奶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你爸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好孙子，还有两个月，你想读书，就住在奶奶这里。这里是你的家。”

“我就是来读书的。”

“好，读书好。现在国家好了，只有读书才有出息！明天我去你爸爸那里拿钱给你读书！这个没良心的，一天只守着那个妖精不回家。还养着一个小妖精读书。自己的崽不管不问。”

“奶奶，不用去找他。我来时，已经找过他了。他把我骂了出来。我不要他的钱，我有钱。”

“我知道，你们三姊妹连吃都困难，哪来的钱？”停了停，奶后悔的说：“我当初一直反对

你们搬回老家。他不听，还与我吵架。我晓得，老家不如这里好，1oo多年的老房子还住的人吗？我在哪里住了十八年，屋子又矮又黑，到了下雨天，屋里到处漏雨。你爷爷得病死了，我带着你爸爸和姑姑嫁给现在的爷爷。屋子虽然破旧了一点，但是不漏雨。”奶奶喘气了一会，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天阳，你就安心在这里读书，书钱奶奶去想办法。”

“奶奶，读书的钱您不用操心，我有！”

“你那来的钱？”

“借的。”

“好！有借有还，这个好心人你一定要记住他，将来有钱了，好好感谢他！奶奶高兴！我煮饭去了。”

我走进堂屋，站在堂屋，望着堂屋的神嵌上面贴着的那一张张写着我的名字有点灰色奖状，我想起了母亲和奶奶。读小学时的奖状是妈妈在世时，用煮饭的汤汁贴的。每次我拿着奖状回来递给母亲，母亲高兴得像中了奖，总是如获珍宝地把奖状小心翼翼地牢牢地贴在神嵌的木板上。多少年了，奖奖稳稳与木板相依。一动不动。母亲去世了，我把奖状递给奶奶，奶奶和母亲一样，也用煮饭的汤水把奖状贴在神嵌上。

整个神嵌奖状竟然全都是我的名字。

不一会，我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我知道是爷爷回来了。爷爷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武师，一个人对付十几个青年人围攻，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从不教外人。只收了我和晚晚。爷爷说我是学武奇才，天生神力，过目不还。我三岁时，爷爷就开教我武艺，一直到我十三岁高中毕业。十年，爷爷把他一生的绝学都传授于我。一直到父亲将我们搬回老家住。回到老家，我都坚持不懈地继续练习。我不知道学武有无作用，但是，我从小祟拜英雄，希望自己像书中侠士一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爷爷！”

“徒孙回来了。好好好！奶奶常常唠叨你，盼你过来。现在国家政策变了，只要有本事，都可以考大学。徒孙，爷爷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要有机会，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爷爷一生中，做了一件最满意的一件事，收了你做我的徒弟。爷爷是孤儿，三岁时被一位少林寺高僧带到少林寺，一待就是十五年。后来，那位高僧归天了，我就下山，做了张家的上门女婿。可是，我没有靠武吃饭，靠劳动养家。好在我教了你这个好徒弟，不枉我在少林学了十五年。见到你我高兴。去读书吧！读书才是正道。金榜题名时，一举成名天下知。好徒孙，你是读书的料，爷爷希望你考上大学，将来还指望享你的福呢。”

“爷爷，你是我的爷爷，又是我的师傅。您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你和奶奶要好好地活着，健康的活着，都要活过一百岁。”

“我。我活一百岁应该没问题，你奶奶不行。她身体太差了。好徒孙，有你这句话，爷爷高兴。”

爷爷虽然比奶奶大十岁，看起来比奶奶还年轻。虽然白胡垂胸，与张果老有惊人的相似。气色很好。

我两手空空，深感愧意。正在这时，黑虎摇头摆尾地走到我身边，向我大声叫了两声。

我知道，黑虎找我有事。

我跟着黑虎，一路狂奔。来到了我家的菜园子。突然，黑虎像离弦的箭，向菜园后面的禁山追了过去。不一会，黑虎叼了一只野兔来到我面前。

我情不自禁地抱着黑虎，想抱着自己的亲人似的，喃喃地说：“谢谢你！黑虎！”

我提着肥肥的野兔，带着黑虎，像凯旋的英雄，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