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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后来到橘园的时候,都忘了自己曾经还想要看看莫奈的睡莲到底画得像不像giverny的睡莲,但商时舟还记得。
说不清他们到底是已经都向前走了好几步。
还是有谁还活在过去。
舒桥抬手去将大落地窗关上,滑轮时常有人来保养,并不难拉动,窗外的雨开始转大,溅了几滴到舒桥的手上,远处有游客在雨声中变得更朦胧的各国语言传来,隐隐约约分辨不清。
商时舟下意识抬手来帮忙,舒桥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可以忘了。”她突然说,然后抬眸看他,弯了弯唇角:“过去的那些没有兑现的事情,已经可以忘了。”
雨声从没有合闭的落地窗传进来,像是要将这一瞬的两人变得更遥远,但空气中更浓郁的水汽却好似将这份遥远重新粘稠在一起,变成睡莲池中那些比翼连枝摩肩擦踵的模样。
也有风刮进来,将纱帘撩开,将舒桥的长发和裙边拂动,再将商时舟听到舒桥这句话后、心底最后一面强撑坚固的墙彻底吹塌。
也或许,那堵墙早已不再坚固,只剩强撑,只用舒桥不愿意再陪他演下去时的一句话就会倒塌。
正如此时。
商时舟垂了垂眼。
他姿容未乱,西装一丝不苟,舒桥却觉得,自己没见过他这般颓然的样子。
商时舟的额发挡住了一点他的视线,他望过来的目光带着自嘲和苦笑。
但男人依然是光鲜的,他似乎在尽力让自己慢条斯理地镇定下来,只是他的声线却第一次带了几分无奈。
几分自我剖析后,却依然束手无策的无奈。
“可是桥桥,”他说:“如果不这样,我要怎么重新接近你?”
舒桥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笑了一声:“一步之遥,还要多近才算近?”
商时舟注视着她那个近乎冷漠的笑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
他的身后有闪电错综落下,游客们有的惊叫有的反而大笑,这些尘世的情感鲜活真实,有些聒噪却弥足珍贵,再随着那些飘摇而来的雨滴,冲破这四年来他为自己构筑的防御,一点点落在他的肩上和发梢。
商时舟灰蓝色的眸子只剩下了一片稠蓝,在骤暗下来的天色下,比他袖口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更低沉,也更让人沉醉。
“我想重新爱你一次。”他终于开口,声音并不低,甚至算得上平铺直叙,但舒桥却从中听到了乞求之意:“桥桥,这一次,我绝不会半路离开,也不会……”
“可我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了。”舒桥闭了闭眼,她在隐忍了这么许久后,终于被他这样的话语逼到退无可退,她近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商时舟,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不是没有试着去接受别人,但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相信任何承诺,也不会去爱。”
她的长发被乱风吹起,露出一张冷白且冷漠的脸,纵使说着情绪如此激动的话,她的表情也依然是冷的。她近乎嘲讽地看着他:“当然,仔细回忆的话,当时其实你也没有给我过任何承诺。要说的话,大约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商时舟下意识反驳:“不是。”
舒桥反而笑了起来:“那么……商时舟,你觉得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再接受一次。”
即使知道没有结果,但只是这样听她说,她曾经试着接受别人这种事情,商时舟的心还是泛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恐慌和失控
可他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为这件事情牵动情绪的人了。
踏上那一架私人飞机的时候,他神色麻木,侧头最后一眼看向窗外的时候,心中除却不甘,只剩下对舒桥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