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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时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很是反应了片刻:“走?你要去哪里?”
舒桥点头,手指已经开始在键盘上跳动:“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总不能留下来给你添麻烦。”
她说得理所当然。
商时舟目光渐沉。
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这样他难以掌控,且竟然说不出半个字的时候了。
有些陌生,他却又突然觉得,在舒桥手上吃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辞而别的是他。
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背后有多少无奈和隐情,都是他的错。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键盘辟里啪啦的声音,舒桥写了一会儿,才发现商时舟的脸色极差。
她扫过去一眼,对方已经抓住她的视线,问了一句:“那刚才呢?”
“刚才?”舒桥顿了一下:“什么刚才?”
刚才的一幕幕回到记忆。
是过分旖旎的画面,要说这其中没有半分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但那些感情,到底难辨,究竟是嗔是爱,是恨是怨。
又或者……
舒桥一只手悄然握紧,指甲刺入肉里,表情却还是平静的:“成年人各取所需?”
商时舟断然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几乎快要被气笑,抬起手,虚虚点了舒桥两下,又放下:“舒桥,我们之间非得……”
他没能说完。
因为舒桥已经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过来:“商时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哪里还有什么“我们之间”。
这句话将他钉在了原地。
病势汹涌,舒桥很快开始发冷,咳嗽,她强撑精神,到底在半小时之内写完论文,点击了发送。
有人按响门铃。
商时舟起身开门,低声沟通几句,快步折回,抖开一张毛毯,在舒桥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将她裹了个严实,这才用德语对玄关处说:“过来吧。”
是提着药箱的私人医生。
窗外的雨还没停,稍微上了年纪的私人医生有些气喘,表情却没有任何一丝在这样的深夜被捞来此处的不耐烦。
他认真为舒桥做了检查,不太确定舒桥会不会讲德语,于是用带了浓郁日耳曼口音的英文开口:“这位女士,只是普通风寒而已,不用太担心。卧床休息两三天,按时吃药,观察体温,如果再降不下来的话,可能需要输液治疗。”
舒桥点头,道谢,吃了药,再目送私人医生离开后,起身。
商时舟从玄关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肩上却还披着他的衬衣。
“干洗之后我会寄回来的。地址我记住了。”舒桥向门外的方向走去。
商时舟没有拦她。
只是在舒桥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的时候,一只手卡住了电梯的门。
臂弯里搭着一件驼色风衣的商时舟走了进来,他站在舒桥身后,将风衣搭在她肩膀,在她拒绝之前开口:“一起寄回来。”
舒桥不是故意不多穿,只是衣服都在行李箱里,开箱实在麻烦。
此刻紫罗兰叶的香气与暖意一起侵袭,她拒绝的话被商时舟堵死,所以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直到舒桥扯着行李箱,低头看手机上的地图,试图寻找出一家距离最近且还有空房的宾馆时。
商时舟还没走。
舒桥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