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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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尔说:“先考虑一下敌对方会放出什么样的宣传攻势吧!‘我们早就清楚女人没有主见,弄不清到底要干什么,’他们会这么说,‘所以不能让她们拥有选举权。’他们又有了一次取笑我们的机会。”
“那我们的宣传一定要比他们好,”茉黛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只需要给大家讲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艾瑟尔摇摇头:“你错了。这些事情太过情绪化。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抗议妇女没有投票权。那才是障碍。一旦被打破,人们就会明白未来的让步仅仅是技术性的问题。降低投票年龄和放松其他限制这种事情相对容易达到。你应该看到这一点。”
“不,我不这样看,”茉黛冷冰冰地说,她不喜欢别人告诉她该看清某种事实,“这项法案是一种倒退。任何支持它的人都是叛徒。”
艾瑟尔盯着茉黛,觉得难过。她说:“难道你真这么想?”
“我该怎么想不用你告诉我吧?”
“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开展活动已经两年了,”艾瑟尔说,眼里涌出了泪水,“你真的相信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我就是背叛了为妇女争取选举权的事业吗?”
茉黛毫不留情地回答:“我相信这是肯定的。”
“那好吧。”艾瑟尔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得转身走了出去。
菲茨吩咐裁缝做了六件新外套。原来的衣服套在他瘦削了的身体上松垮垮的,让他显得很老。他穿上一件新做的晚礼服——黑色燕尾服配了白色背心,外加一个白色硬翻领和领结。他对着更衣室的那面可旋转的穿衣镜,心想,这样好看多了。
他来到楼下的客厅。在室内活动他可以不拄拐杖。茉黛给他倒了一杯马德拉白葡萄酒。赫姆姑妈说:“你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腿部正在复原,只是很慢。”菲茨在今年早些时候回到了战壕,但寒冷和潮湿已经让他受不了了,便被列入疗养名单送了回来,安排在情报部门工作。
茉黛说:“我知道你宁可待在前线,不过你错过了今年春天的交火,我们倒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菲茨点点头。尼韦勒攻势已经失败,法军尼韦勒将军也被解职。法国士兵发生哗变,他们守卫着自己的战壕,但拒绝听从命令向前进攻。目前看来,今年协约国不会好过。
菲茨并不想去前线,这点茉黛说错了。他在“40号房间”做的工作可能比在法国进行的战斗更加重要。许多人都担心德国的潜艇会扼住英国的补给线。但“40号房间”能够发现德国潜艇的位置,提前向舰船发出警告。掌握了这一信息,再加上派驱逐舰为船只护航的策略,德军潜艇战的效果便大打折扣。这是一个重大胜利,尽管这一切鲜为人知。
目前的威胁是俄国。沙皇已被废黜,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到目前为止,温和派还控制着权力,但这又能持续多久呢?受到威胁的不仅是碧的家人和他儿子的继承权。如果极端分子接管俄国政府,他们可能会讲和,成千上万的德国士兵就能腾出空来攻打法国。
菲茨说:“至少我们还没有失去俄国。”
“可是德国人希望布尔什维克获胜——人人都清楚这一点。”茉黛说。
她正在说着,碧进来了,她穿着银白色的低胸丝绸礼服,配了一套钻石首饰。菲茨和碧要去参加晚宴,然后是一场舞会——眼下正是伦敦社交季。碧听见茉黛的话,便说:“别小看俄国皇室。有可能会爆发一场反革命。说到底,俄国民众得到了什么好处?工人们仍在挨饿,士兵仍在死亡,德国人仍在进攻。”
格洛特端着一瓶香槟酒走了进来。他无声地打开酒瓶,给碧斟了一杯。像往常一样,她只啜饮了一小口便把杯子放下了。
茉黛说:“利沃夫王子日前宣布,妇女可以在选举制宪代表大会时投票。”
“真希望有这个可能,”菲茨说,“临时政府发布了不少公告,但有人听吗?就我的了解,每个村都建立了苏维埃,开始管理自己的事务。”
“真是难以想象!”碧说,“那些满脑子迷信、大字不识的农民,竟然假装要管理国家!”
“这是非常危险的,”菲茨气愤地说,“民众并不知道他们很容易陷入无政府的野蛮状态。”一提起这些他就火冒三丈。
茉黛说:“如果俄国变得比英国更民主,是多大的讽刺。”
“议会即将开始辩论妇女选举权的问题。”菲茨说。
“只针对三十岁以上,并且身为户主或户主妻子的女性。”
“不过,你一定很高兴所取得的进展。我在杂志上读到你的同志艾瑟尔写的一篇文章。”菲茨当时坐在俱乐部的客厅里,读着一本《新政治家》,结果发现在读他的前管家写的文章,他感到震惊,也很不舒服,他怀疑自己能不能写出这种条理清晰、论据充分的文章,“她认为妇女应该接受这一现实,理由是有总比没有好。”
“我恐怕不能苟同,”茉黛冷冷地说,“我不能等到三十岁的时候才被当成人。”
“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我们决定分道扬镳了。”
菲茨可以想象茉黛勃然大怒的样子。为了缓和气氛,他转向荷米亚女勋爵:“如果英国议会赋予妇女选举权,姑妈,你会为谁投下自己的一票呢?”
“我不确定自己会投票,”赫姆姑妈说,“这不俗气吗?”
茉黛有点恼火,但菲茨轻轻一笑:“如果良好家庭的女士们都这样想的话,剩下的就都是工人阶级的选民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选社会主义者。”他说。
“哦,天啊,”赫姆说,“那我还是去投票好了。”
“你会支持劳埃德・乔治吗?”
“那个威尔士律师吗?当然不。”
“也许投博纳・劳,他是保守党领袖。”
“我希望如此。”
“但他是加拿大人。”
“哦,我的天啊。”
“帝国就会有这种问题。各个地方的乌合之众都觉得自己是它的一部分。”
保姆领着宝宝走了进来。孩子现在已经两岁半了,胖嘟嘟的,长着他母亲那样的厚厚的金发。他跑到碧那里,她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他说:“我喝了粥,阿姨放了糖!”然后笑了起来。这是一天里头育儿室的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