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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猝然停住了书写的动作，抬头与林泽对视，眉毛皱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的呼吸骤然加，蓦然有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似乎在狂笑。
可他分明看到林泽的面部，并没有任何怪异的表情，依旧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不，这不可能……”李医生压下了胡思乱想，
“警方已经调查清楚，虽然3o5号画室的摄像头年久失修，但楼道的监控，还是清晰拍到了王许运送汽油桶进画室的画面，现场遗留的匕上，也现了他的指纹。”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与滞涩：“如果你想成为杀人犯，那得先去说服警方才行。”
他说话的度很快，像是有死神在身后追赶，稍微慢点，就会被吞噬。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后仰，紧紧贴着椅背，直至退无可退。
“好吧，您说得有道理。”
林泽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只是想开个玩笑，但似乎……真的吓到了这位心理医生。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诊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露肩帽衫，短牛仔裤，细格黑网袜，马丁靴的少女。
她如同女王般，迈步走进诊室，一屁股坐在候诊的排椅上，肆意地翘起了一双大长腿。
她的身后，一派西装革履的男人，也缓步走进了诊室，那身整洁的西服与西裤，以及擦得锃亮的皮鞋，还泛着油亮的光。
“你们是谁？”李医生噌地站起，警惕地扫视来者。
“李医生，您好，我们是临城警察署的署员，专门负责交接的事宜。”男人出示了证件。
李医生接过证件，有些疑惑：“之前和我对接的不是你吧？为什么突然换人了……”
男人凑近了几步，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李医生，我希望您能够先行离开，我们在现场……又现了一些新的证据。”
李医生的身体一僵……新的证据……林泽刚才的话，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萦绕在他的脑海。
“好的，我配合你们的工作！”
李医生低声说，甚至不顾桌面的杂乱，迈着急促的小碎步，离开了诊室，最后还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的林泽，眼神说不上来的复杂。
诊室内，剩下了三个人。
“赵孜阳，幸会。”赵孜阳坐在原本李医生的位置上，探身做了个握手的动作。
“林泽，幸会。”林泽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手。
“我叫顾舒凡，小哥哥好啊～”顾舒凡歪着头，笑靥如花。
“你好。”林泽也对她回以微笑。
“关于临城大学知行楼3o5号画室的火灾，我想知道，你都看到了什么？”赵孜阳询问。
林泽闻言，皱了皱眉，有些无奈。
只是因为当初他做笔录的时候，说他看到了像是“小丑”一样的怪物，警察署就判断他有心理问题，安排了这次的心理治疗。
然后是刚才的李医生，认为他有某种心理问题，将大卫错看成了小丑。
而现在，居然又来了一批人……快点结束吧，我累了。
“我应该是看错了，误把画室里的石膏模特，看成了牛鬼蛇神。”林泽的语气笃定。
“小哥哥，骗人的话，可是会被打死的哟。”顾舒凡笑嘻嘻地说。“……”
林泽的眉毛挑了挑，现这个答案，两位署员似乎不太满意？
赵孜阳盯着林泽的脸，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是他吗？”
林泽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到了桌面，然而，当他看到照片的瞬间，心脏却猝然加了起来。
照片整体呈现出红色的基调，那是如同洪流般的火焰，以及木地板和墙壁上，残留着的溅射血液。
角落处的大卫先生，如同古希腊的角斗士，无畏地抵抗着毁灭性的火海。
而在它的身侧，冲击天花板的火焰里，一道惨白的人形背影，佝偻着如同鬼魅。
狰狞，可怖，邪恶，诡异！
虽然照片极为模糊，但这道背影，还是和林泽的记忆重合在了一起——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