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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皇上对杨素起了疑心。”丁程告诉我这件事时评论道。
我站在广通渠的码头上，看着粮草一船船装好，轻声笑道“你倒是明白得很。”
丁程无言，他的沉默寡言让我有点想一个人。
我又道“杨素老成，深知皇上为人，他能料到皇上对他有疑心，不过他的儿子就想不到了，你倒是可以想办法把皇上的猜疑让杨玄感知道。”
丁程似乎愣了片刻，低声道“是。”
过了片刻他又道“皇上令我将军中详情及时回报，我可以做什么？”
我想了想，答道“据实以告，如此足矣。”
汉王杨谅的这次叛乱给我的生活增加了不少乐趣，按照行军路线，我需要从广通渠走水路东进直到潼关。这是我第一次带兵，虽然这些后勤部队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兵，但好歹手底下有几个人可以使唤使唤了。
虽然我只是个火头军，并不用真的到前线去和人拼命，我还是好好研究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因为先皇宠爱幼子，这个雄踞一方的霸王飞扬跋扈得不行，自从杨广开始谋求皇位，他就开始招兵买马，还和北边的突厥人交易马匹，早就做好了反叛的准备，所以实力不可觑。我看着崤山至潼关一带的地形，现杨广要么就是对杨素太有信心，要么就是太看不起他这个弟弟——
假设关东的叛乱大军通过潼关进入关中，那大兴城就完了！
我看着面前缓缓流淌着的渭水，突然意识到胸中竟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豪情，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起了荆轲，可荆轲面对着的又不是渭水。我思绪飞转，觉得此情此景有一种不可言传的诗意。
我还在那里浮想联翩，身后一个带甲的武士走到我身后站定了，悠悠道“风萧萧兮渭水寒，侍郎好雅兴呀！”
我一听之下回过头去看时，果然不出所料，这熟悉的声音正是韦挺在话！
我见他似乎很不舒服地扯着身上地甲胄，惊讶了半才笑道“你怎么这副模样来了？难道要和我同往潼关？”
韦挺认真地点点头笑道“我向父亲求了好半他也不答应，后来我没办法，直接去求了陛下，他让我做你的副官，和你一同去。”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看来你也不安分。”
严格来，我和韦挺都是文官，没有行军打仗的经历，好在我以前在岐州军营里混过一段时间，而韦挺则是将门之后其实已经见得多了。当我真正站在船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军中的生活比起柴绍三言两语的描述来要复杂得多，不但没有我想象中的轻松，而且因为我是这支运粮队的总指挥官，还要考虑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时逢旱季，就可能遇到船只搁浅的问题。
我想如果我是杨谅，我想都不用想就会以最快的度攻下潼关，渡过黄河，往西南直入从前是长安的大兴城。可我听到的传闻却是杨谅居然在蒲州按兵不动了。
“我听汉王居然临阵将统兵的裴文安召回了晋阳，不打算渡河了？”韦挺见我在看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对我道，“越国公若能偷偷渡河绕到叛军背后，将蒲州攻下，那其余的叛兵不战就先败了一半。”
我看了看，觉得他得没错，道“现在再渡河，恐怕也晚了。”
韦挺又道“其实汉王兴兵，最重要的就是趁朝廷未及时反应，迅进兵，即便越国公用兵如神，等兵至长安，也是无力回。这样看来，这个汉王实在无能。”
他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我用惊奇的目光盯着他，虽然我和他相交多年，但是我们之间谈论最多的还是朝廷中乱七八糟的琐事，从来没有像今这样议论过战局。
他完了之后，我看着他道“如果叛兵真如你所言过了黄河进逼长安，又当如何呢？”
韦挺想都没想就答道“那就只好据势以守，策动敌后了。可以守弘农以为屏障，必要的时候联军突厥也未为不可。”
他的分析我也想到一点，但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对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托之策一点都不自信，如果真的临阵对敌，可能根本就没有他刚才的果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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