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种子，酒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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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晴朗青天，不知让谁换了颜色？黑云压城，风雨欲来。田间劳作的人们，提前归家。

铁匠老刘（石头他爹）来家里找我父亲。老刘对父亲说道“云兄，风老弟昨晚又喝醉了酒，摔伤了腿，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一直都很苦”。

云自在神情严肃，简单回了一个字“走”。

铁匠口中的‘风兄’是个酒鬼，经常烂醉如泥，露宿村头，村人对他多有照顾。大概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可怜人吧。

出于好奇，破天也跟了上去。

两大一小，三人来到了“酒鬼”家。老刘敲了门对屋内说道“风兄，我和云兄来找你喝两杯，可否”？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请进”。

铁匠推开门，屋内飘来一阵浓烈的酒香，屋内摆设简单却很整齐和干净。眼前的景象，给人的感觉，他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酒鬼。家里既不破烂也不肮脏。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长袍，身形高大，面色苍白的人盘膝坐在床上。他一手拿着一方丝帕，一手抚摸着一件叠好平放在床上的红色长衫，反复端详。

破天对着父亲说道“风叔叔，这是怎么了”？云自在回道“他这是睹物思人，在怀念他妻子，心里愁苦”。

酒鬼抬头，双手作揖，抱歉道“在下失礼了，谢谢你们来看我，家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薄酒几杯，以表心意”。说完就要下床。

铁匠“你腿不方便就别动了，乡里乡亲的，不算外人，我们自己来”。铁匠从屋里找来一张矮桌摆在床上，又找来一壶酒，三个小酒杯摆在桌上，递给破天几块肉干。

三个大人围着矮桌依次坐好，酒杯斟满酒。酒鬼“先前失礼，我先自罚三杯”。喝完，几人又相互敬了几杯酒。

喝到微醺时，云自在“风兄，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之人，心里放不下妻子，心里一直都很苦。佳人已逝，她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过的平安健康”。

铁匠接着说道“是啊，风兄，弟妹生前贤惠善良，大家都很喜欢她。今天你就把我们当家人好好说说心里话，有什么苦是不能对家人诉说的呢”？

酒鬼知道大家担心自己，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手握一杯酒，仰头喝完，缓缓放下手中杯。说道“谢谢你们，今天我就借兄弟之耳，一吐胸藏多年的积郁”。

破天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张大耳朵，嘴里的肉干都忘了嚼，静静地等待着。

酒鬼回忆道“我妻子出身富贵，而我只是一个会点粗笨拳脚功夫的武师。有一次，她和丫鬟在街上被几个流氓调戏，我看不过去，出手打跑了那些流氓。

当她靠近，向我表示感谢时，我才真正看清她的容颜。

我一下子被怕她深深地吸引，眼睛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离开，我心跳加，心想要是能守护她一辈子就好了。

姑娘被我盯着羞红了脸，上身前倾，稍作鞠躬，施万福礼说道“多谢公子仗义解围，我无以为报，只好请教公子大名，日后佛前一炷香，天天为你祈福”。

我缓过神来，回道“姑娘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我姓风，叫风万山。请教姑娘芳名”？

姑娘含笑回道“我姓白，叫白小蝶。我该回去了，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我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街头，久久不能忘怀。

我打听到她家住址，亲手雕刻了一只木簪。见面之后，我向她表白了情意，送了木簪。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从身上取下一方丝帕送到我手里就转身跑了。

我当时还没弄明白姑娘的心意，回来后拿着丝帕反复颠倒看，横看，竖看，都是丝。横也思（丝）来，竖也思（丝）。

这方丝帕承载的都是姑娘的思念。知晓了姑娘心意，我上门提亲，因贫富差距太大，遭到她家父母反对。我和小蝶都感到很痛苦。小蝶做了决定要和我私奔。

小蝶留书一封，星夜和我私奔，我把她带回了村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真的很幸福！过了几年，一切都稳定了，小蝶想回去看看父母，我也觉得该如此。

我们回去省亲的途中遇到一伙山匪，山匪头目想抢小蝶上山，对我痛下杀手，山匪人太多，双拳难敌四手，小蝶知道自己走不掉，不想受辱，又怕拖累我，自杀身亡。我真的好后悔，我觉得是我害了她，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小蝶走了，只留下一方丝帕和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是她亲手为我所织，一丝一线都经过她的手，丝丝缠绕的都是我思念的心。

思念太痛苦，我只好借酒浇愁，露宿村头不是我不想归家，而是家里那个等你，为你开门的人不在了。喝再多酒，回家都解不了愁。

家里的那件衣服和丝帕是小蝶生活的缩影，她的影子还留在家里。所以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家里永远都是干净和整齐的”。

故事讲完了，酒鬼开始痛哭起来，云自在和铁匠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酒鬼的肩膀，他们也流下了眼泪。没有太多的劝慰，只愿共醉！

觥筹交错，杯影重重，放纵的情感如脱缰的野马，却又强颜欢笑，只叹人生苦短，俗世喧嚣，内心寂寞尽付“呵呵”一笑。让人不胜悲凉。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大人们的世界，破天还不太懂，只知道风叔叔是个好人，对故事里害死小蝶婶婶的山匪感到深恶痛绝，他开始明白一个人要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一颗强者之心的种子埋在了幼年心里，生根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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