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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铭觉得眼前这位老者的脸若是在照片上一定普通得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可惜，他线条流畅地映在远处的墙上就有些令人恐惧了。
当然这东西可以让他猛然一惊，却很难实打实地吓唬到他，毕竟这些年外出搞掘，比这可怕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点异象说起来还比不上有些墓葬开棺时可怖，无非就是有些突然，让人缺少心理建设。
但这是他陆征铭，像基本不曾参加过掘工作的罗山和素人叶筱曼都不可能有他这样的心理素质。
所以，在短暂的心跳加快之后，陆征铭操心的根本不是墙上映着什么，而是他身边的两个人。
这不，叶筱曼先是声音不利索地惊呼了一声，然后人就愣在了原地，死死盯着那个人脸，而罗山回过神来就开始悉悉索索在身上翻找着什么，连着摸了几个兜以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串，接着把挂在上面的折叠刀找出来，“啪”地打开握在了手里。
“你这是要干吗！”
“防身啊！”
罗山说着警惕地扫视着自己周遭。
“一张脸而已，防什么身！”
“艹，那上面要是你的脸，我能这用得着这样？！……”罗山嘴上没秩序，但脑子也还没乱成一锅粥，打量了一圈现身边确实没什么就扭头往身后看。
这属于条件反射，陆征铭知道他是下意识认为墙上的脸是从它的对向打过来的光束所造成的影像。
“这可没有幻灯机！”陆征铭无奈地提醒了罗山一句。
恰在这时，不等罗山回嘴，一个不防他手里的手电筒突然被人夺了去，昏暗中吓得他差点儿挥起刀子，但凝神一瞧却现抢手电的竟然是不言不语的叶筱曼。
“喂，干嘛去！”
罗山心想这张诡异的脸都快把人吓傻了，叶筱曼这是疯了不成，竟敢往砖券小室的方向奔去。
不过陆征铭也正准备过去看个究竟，既然手电跟叶筱曼已然先行了一步，于是拉上罗山也一起跟上。
可能是由于配殿封门内的黑暗比主墓道更甚，在视觉上造成了破口处至砖券小室距离较远的错觉，而实际上三人快步走过去后才意识到，这点路其实非常短，大概也就十几米的样子，唯一很令人意外的是到了跟前头顶墙上的老人脸倒黯淡了下去，过了几分钟后那脸竟然彻底消失没影了。
“怎么没了？！难道这东西也怕人？见咱们过来就躲起来了？”
罗山瞪大双眼看向那脸，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眼神是不是出了毛病，而陆征铭这时对这个并不是很关心，反而正仔细摩挲着粗糙的墙面，认为现在非常需要搞清楚这里墙体的颜色，于是头也不回地喊起了起来：
“筱曼，手电。”
可他连着喊了两声都没动静，还是罗山在昏暗中拍了拍他。
原来叶筱曼拿着手电相当专注地在扫视砖券小室这边的围墙，只不过她和陆征铭关注的地方不太一样，她在看的是位于最下方的一段墙裙。
“找什么呢？这么认真，地上有金子？”
罗山随口开了句玩笑，和陆征铭走到跟前，也看向手电光圈下的位置……
谁承想那地上真的有一片金子，而且是一片从某座冠上掉落下来的金翅子，足有人的手掌大小，极精致纤薄，如蝉翼一般轻盈，只不过隔着数百年的岁月早已失了光彩，灰扑扑被一堆碎砖块掩藏在这条极为隐秘的地宫隧道内，要不是叶筱曼胆大细心再加眼神好，陆征铭也未必能现它的踪迹。
“太好了！”
陆征铭看着这金翅子由衷地出了一声感叹，不过旁边的罗山却很是不解，包括叶筱曼也有些困惑地看向陆征铭：
“它就这么一片，……”
“珍不珍贵可不是看材质，也不看它有多重，对于考古来说，一件文物的价值在于它的意义，当这件东西意义重大，哪怕它是一块石头或者人骨，也是价值连城！”
“那这什么来历？”罗山马上追问。
“现在就算了吧，不能再在这儿耽误了，先拍照。”陆征铭说完端起相机开始连拍，当然为了图片清晰他还是用了闪光灯。
然而，就在他把相机内仅剩的最后几张拍完，正准备拿出新的换上，却突然现那个老人的面孔又在墙上显现了出来。
不过这时他们三人都距离这张脸如此之近，而脸的线条又在逐渐清晰，近观之下使人感到分外狰狞和可怕，罗山才刚缓和了一些的精神又紧张了起来，而叶筱曼则在惊恐中默默地抓住了陆征铭……
其实，到这个时候陆征铭觉得自己在地宫耽搁的时间也够长了，所需的东西也算凑齐了，离开的确迫在眉睫，就是砖券小室上的这张脸算是意外收获，现在好容易再次显现，又如此明晰可辨，陆征铭是怎么都不甘心错过机会的。
“你俩先出去，到外面主墓道等我。”
他将叶筱曼交给罗山，眼看两人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这才举起相机，将这张老人的脸连拍了十多张，然后又单手举起手电，单手持相机，对准砖券小室的墙面又是一连串拍照，最后他又边往后退边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里的地面，小心翼翼捡了两块掌心大小的红色碎墙砖轻轻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