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纪委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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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上午时分。
县药材公司办公室。
“令——”电话铃响了。
办公室主任老王拿起电话，回答道
——药材公司办公室。
——姓王，办公室主任。
——是。
——是。
——是。
——好的。
放下电话，他快步去了经理室，低着头，在郭经理耳边悄悄地说“经理，县纪委来电话，叫你九点前去一趟。”
郭一愣，问“什么事？”
“他没说。”——其实他没敢问，纪委是什么单位？是整事儿的，肃党风正纪律纠歪风惩坏人的，它找你，你还问什么事，这不是癞蛤蟆照镜子——自找难看嘛，抬头见电子表八点半了，说，“我叫小黄去备车？”
“好吧。”郭稍停，又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锁好抽屉，把手机装到衣袋里，出了门。
俗话说，老百姓有病怕进医院，当官的有病怕进纪检。老郭的前任就是一个电话去了纪委，再也没回来，双开，判了三年。
老王坐在办公室里，心里直犯嘀咕，“去纪委，有啥事呢？”
十点多，经理打来了手机，“你叫小黄开车过来吧，我在县委门口。”稍作停顿，“我去趟黄花岭。”
老王走出办公室门，大声喊道“小黄，去县委，接经理。”
“遵命。”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开出了药材公司的旁门。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老王坐在椅子上呆，对面茶几上的财猫晃着脑袋，墙上的电子钟“嗒、嗒、嗒、嗒”地响着，秒针一蹦一蹦地走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黄花岭的事他听到些风声，不过不了解详情，便没有来得及对经理说。他寻思着“经理去黄花岭，自然是为了方瑨的事，这事竟然惊动了县级领导，叫纪委找上门来，小丫头片子的祸闯大了，不知上头要怎样处分她？”转念一想，“先和方叔打个招呼？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看看再说吧。”
他站起身来，走出门，望着远处天上的云朵，“哎——”怅怅地叹了口气，“花椒皮子糗糕——麻烦（饭）了。”
郭经理驱车来到黄花岭门市部，魏以安见单位上司来了，急忙迎了进去，他跟在经理屁股后面，哈巴狗似的弓着腰，“经理，我本想今天下午去公司，向您汇报点儿事，这不您来了。”
“找个僻静处，我有话要问你。”
“是。”
二人来到药店隔壁的供销社饭店，找了个单间，魏以安扯着嗓子喊道“服务员，沏壶好茶，碧螺春，新上市的。”然后说“经理，您尽管问。”
“你说说方瑨和刁光明是怎么回事？”
魏以安把那天酒桌上的情况说了一遍，自然有刁光明的“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和啤酒泼面，也自然有方瑨的“臭流氓”和鸡蛋汤灌顶。
“你安排方瑨去陪酒的？”
“我是想叫她和当地的领导熟悉熟悉。”
“哼。”郭冷笑一声，“真是这样？你那点花花肠子小心眼能瞒了我？”
“我，我，我就是想省三十元的服务费，才叫她去的。”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老魏急忙端起茶壶，满上一碗，“经理，您喝茶，新上市的碧螺春。”郭经理似乎没有听到老魏说话，既没喝茶，也没答话，两眼紧紧地盯着老魏那紧张得变了形的菊花老脸。
－－－－－－题外话－－－－－－
莲子清甜，但心却苦，我们的人生也多如莲子一般，儿时心境纯清，天真烂漫，世间万态不扰其心，内定外离，无忧无虑，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纯净的岁月已经渐渐淡去。
——胡丽霞《圣人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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