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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那好。我想听听欧洲原子能共同体的事。要好听的——我的职业需要这个。现在嘛,一条出路是在机构内部的负责岗位中把同性恋的事情公之于众。”
“你是个无耻之徒。”硬领的朋友说。
“差不多吧。”狄克斯坦说。“不过,如果得到更好的结果,我就放弃这个故事。”
硬领用一只手伸进他的有灰绺的头发当中,狄克斯坦注意到他涂着干净的指甲油。“我觉得我明白了。”他说。
“什么?你明白了什么?”他的朋友说。
“他想要情报。”
“一点不错。”狄克斯坦说。硬领看来松了口气。现在到了表示友好的时候了,就需要像正常的彼此交往,要让他们觉得事情终归不致那么糟糕。狄克斯坦站起身,看到铮亮的侧桌上有瓶装威士忌的细颈瓶。他在三只杯子里各倒少许,嘴里说着:“是啊,你们不检点,让我抓住了,我估摸着你们会因此而恨我,可我不想假装恨你们。我是坏蛋,我在利用你们,也就是这么回事。除此之外,我还照样和你们一起喝酒。”他把酒杯递给他们,又坐了下来。
停顿了片刻之后,硬领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好吧。”狄克斯坦只啜了最小的一口:他不喜欢那味道,“欧洲原子能共同体保存着裂变物质进进出出的运转和在成员国里的记录,对吧?”
“不错。”
“说得再确切些:任何人要从甲地到乙地移动一盎司的铀,都要经过你们的许可。”
“是的。”
“批准的完整记录全部都保存着。”
“保存在电脑里。”
“我知道。如果需要,电脑会打印出已经批准的所有的等待运输的铀的清单。”
“是,而且定期这么做。清单在办公室里每月会被巡转一次。”
“好极了。”狄克斯坦说,“我只想要那份清单。”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硬领喝了些威士忌。狄克斯坦没有喝。他今晚已经喝了两瓶啤酒和一大杯白兰地,超过了他通常在两个星期里喝的酒量。
那朋友说:“你要拿清单干吗?”
“我打算查看一下在某一个月里所有的运输情况。我希望以此能够证明人们的实际作为与他们向欧洲原子能共同体汇报的没有多少关系。”
硬领说:“我不相信你。”
狄克斯坦心想,这家伙不蠢。他耸了耸肩。“你认为我要那清单干吗呢?”
“我不知道。你不是什么记者。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这没什么两样,是吧?”狄克斯坦说,“你愿意怎么相信都成。你除去给我清单,别无选择。”
“我还有。”硬领说,“我可以辞退那份儿工作。”
“要是你辞职——”狄克斯坦慢悠悠地说,“我就把你的朋友打成一摊肉酱。”
“我们会去警察局!”那朋友说。
“那我就走开。”狄克斯坦说,“也许离开一年吧。可是我还会回来。而且我会找到你。我会干净利索地杀死你,让你死得面目全非。”
硬领瞪着狄克斯坦:“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这一点当真无关紧要,对吧?你心里清楚,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是的。”硬领说。他把脸埋在了两只手掌之中。
狄克斯坦让那阵沉默持续着。硬领无助地被逼上了绝路。他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如今他总算明白了。狄克斯坦给他留出充裕的时间。过了好一阵狄克斯坦才开口。
“打印件会很厚的。”他柔声地说。硬领头也不抬地只点了点。
“在你离开办公室时,会检查你的公文包吗?”
他摇了摇头。
“打印件理当上锁保存吗?”
“不。”硬领显而易见在努力打起精神,“不。”他有气无力地说,“这份文件并不是严格保密的,只属于内部掌握不外传。”
“好的。现在,你需要明天一天考虑细节——你要拿什么打印件,你该怎么具体地跟你的秘书说,等等。后天你把打印件带回家。你会发现一张我留给你的纸条。上面写明你如何把文件交给我。”狄克斯坦笑容可掬地说,“之后,你大概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硬领说:“谢天谢地,但愿如此。”
狄克斯坦站起身。“你最好这会儿先别打电话,那是自找麻烦。”他说。他看到了电话,把连线从墙上拽了下来。他朝门口走去,将门打开。
那朋友看着断了的电线。他的目光表明他似乎缓过劲了。他说:“你是不是担心他会变卦?”
狄克斯坦说:“你才是那个会担心他变卦的人吧。”他走了出去,轻轻地把身后的门关好。
生活并非是一场人心向背之争,在克格勃中尤其如此。大卫·罗斯托夫如今很不得他上司的欢心,在部门的其他人当中也没有人缘,因为他们都对上司唯命是从。菲利克斯·沃伦佐夫对于他被绕开一事怒火沸腾:从今以后,他要尽一切可能搞垮罗斯托夫。
罗斯托夫对此早有预料。他并不后悔为狄克斯坦一事主动请缨的决定。恰恰相反,他对此沾沾自喜。他已经计划好,在获得到莫斯科的GUM百货公司的三层、编号为一百的柜台的购物许可证之后,就去买一身剪裁时尚、缝功精细的深蓝色英国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