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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又从身后把冉冉牵了出来。老太太更加吃惊。“这就是我的妹妹,我失散了很久的妹妹,我把她找到了。我想把她送给您看看。”

老人拍着膝盖:“老天长眼哪,老天长眼哪!你兄妹俩都是苦命人哩。快进来吧,进来吧。”

他们在老人的身边待下来。

冉冉的病好像好了一半儿,腿脚轻快地帮老人收拾东西、做饭。老人问长问短,闲下来就握着她的手端量,抚摸她的头发,说:

“哎呀我娃儿,好哩,你这闺女真长出了个模样,就是身子骨太小了……”

“大娘,俺身上不太利索,有病,等俺病好了的时候,俺要把你当成亲戚走动。”

老人笑了。她多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我娃儿,俺有个男娃,比你大些,也许就和你这么大。他在山里做活。俺那娃儿勤快、壮实,是个好娃儿哩。”

冉冉没有吭声。她知道所有的老人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就要想到儿子。冉冉的眼睛转过去寻找庄周。庄周正在那儿用斧子给老太太劈木头。他干得全身冒汗,头发梢上都冒着热气。

晚上,庄周和冉冉又睡东间屋那个大炕了。老人不停地往灶里填柴草。他们俩紧紧地抱在一块儿,午夜之后还在说话。他们在夜里约定:她就在这儿等他,他很快就会出门搞到一笔钱的。庄周说只要肯下力气,在大山里挣钱并不难;他听人讲过:有人在这儿拼着力气挣一年钱,然后回家盖起很大很大一座屋呢!庄周把脸伏在了冉冉胸部,觉得自己第一次找到了这样的归宿感。他觉得自己的命运一下子系在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身上,这在过去是绝对不可理解的——它在那些城里朋友眼里又该作何评价呢?不知道。他只知自己独身一人的日子、抛却世俗的日子已经很久了,而且今后也将义无反顾;一瞬间决定的关于命运的事情,总是极有意义,也总是难以反悔——弃家出走,结交那些流浪朋友,这一切他从没后悔过;而这一次……他不知该怎么说。他把脸久久贴在她的胸前。

这天黎明,他们约好:她一定等待,他很快就会返回。就这样,庄周把一个害了重病的姑娘托付给一位最好的山地老妈妈。他告诉老人:他要到山里去一趟,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他一定会回来的。

老人收留了他的姑娘。

<h5>3</h5>

庄周直到踏上了南山之路还在琢磨:他是否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搞到钱。他想得很细、很多。比如说,他可以从那些流浪朋友手里借到一点钱;如果在过去,这是再容易也没有的事了,因为他深知那些破衣烂衫的朋友常常可以搞到很大一笔钱,他们除了打工,还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虽然那些真正的流浪汉从不取不义之财。除非万不得已,这些人不会单独投入打工的队伍,因为所有这样做的人几乎都没有太好的结果。他们发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工者有着极其特殊的等级观念,尽管这些人也含辛茹苦地工作,可是有人对来自另一方的流浪汉总是不太信任,有时简直不屑一顾。在一些人眼里,陌生的流浪汉是一些懒惰的或精神有毛病的人,他们来劳动的同时一定还在打着另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有人特别怕来路不明的流浪汉趁机偷东西。因为的确有极少数流浪汉在他们赖以生存的那个环境里犯了大忌,被永远地逐出了那个地盘,他们迫不得已才出来打工。总之关于流浪汉的千奇百怪的误解到处都是。

庄周最后的思绪停留在那个海边朋友身上。那儿是海滩平原,本来是一个最好的藏身之所,可惜如今不成了。那个黄昏离去时,老宁拿来了钱。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呢?这时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拒绝?不知道,反正那时候,或许还有现在,他都要拒绝。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的朋友吗?他没有那样想过。可是现在他如此地需要钱,如此地需要……他终于明白了,即便是好朋友之间,人也仍然没法放弃自尊;即便是在逃亡之路上,人也没法放弃自尊。原来它是埋在心底的至为珍贵的东西,它一直在那儿执拗地抵抗着。贫穷、苦难、友谊,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剥夺它。眼下,不仅是它在阻止自己走向那个茅屋,还有更可怕的事情:他决不愿把一种危难带给自己的朋友。由此他在想:宁可经受更大的侮辱、困苦和皮肉之苦,经受不可忍受的伤痛,也要凭自己的双手去奋力赢得!这真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使命。他要凭自己的劳动、他活下来的力量,去挽救一个不幸的女人。她受过侮辱,于是他越发把她看成自己的同类。“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蓦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这样一句话。是的,正是。

他还想起了城里的朋友,想到了阳子那一伙。一点住院费,一点押金,回城筹集当然不成问题。不过有了海边茅屋的那个黄昏,他明白自己再也不该到城里去了——他不该在此时此刻走近朋友。就是这样。他很固执。朋友、真挚的友谊、纯洁的东西,这一切决不可在逃亡之路上、在人生最为窘迫的时刻里去寻求它们的庇护。他觉得自己的自尊之树任何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心田里长得如此茁壮高大。也许有人从根上误解了自己,将其当成了一个胡言乱语、狂妄和没有节制的人。他们错了,他现在越发认定他们错了。如果在过去,他可以把她扔在一个医院里,然后撒腿就跑;那时候她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他会希望医院大发慈悲,带着委屈挽救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他将在远远的地方观望。他那会儿会安慰自己:这是迫不得已才耍了一个花招——对不起了,你们对一个流浪汉还要怎样?对一个生命垂危的流浪女人又能怎样?可是现在他明白:这一切都行不通了。这个世界啊,别人的心要比你硬得多。一切都离不开钱,没有钱就没有一切。过去讲“时间就是生命”,而现在却说“时间就是金钱”。连“时间”都变成了“金钱”,那还有什么不能在金钱面前屈服呢?时间可以让一切都屈服啊。我可以对其发出一万声诅咒,却没有能力抗斥金钱的魔力。眼下我就不得不屈从于它,向南,步步登高,迎着那些险峻的大山走去。

什么活儿最苦最累? 什么活儿挣钱最多给钱最快? 他不停地这样问着。

他终于打听到了淘金队。路上的人说:“你过了砧山,到西边去找那些‘敢死队’吧!”人们把从南方来的淘金者叫成“敢死队”。所有到他们包工队里去做活的人一个月可以结算两次,那些人可算是最舍得给钱的主儿了。不过在那里干活等于玩命,那儿几乎没有任何安全保障,钻洞子不过是蒙头往里猛跑、猛干。镐头、钻子、炸药、拖车,每天打交道的就是这些东西。洞子里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把你干掉,磕破了皮就流血。每个人对付的都是坚硬的石头啊……

庄周却无比欣喜。他高兴极了,手舞足蹈地往前。他开始唱歌,唱那些谁也听不懂的流浪汉之歌,迎着人们指点的方向直奔而去。他在心里说:“我寻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地方。冉冉,你有救了。我要去开金矿,我要去钻金洞子!”

就这样,他差不多是脚不沾地奔跑了两天,翻过了高大的砧山,接着就听到了四下里响起的隆隆炮声。那儿简直是开始了一场战斗。远远就可以看到冲腾而起的一股股烟柱。他想:怎么在地表放炮呢?问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采矿者,他们要在裸露地表的矿脉上掘坑,而那些“敢死队”却要找一个矿脉露头,然后斜着往下打洞……

他绕着零零星星的炮声往前。这里到处插着一些小旗,问了问才知道有旗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到了一个山坡上,当他看到一个个帐篷、一座座简陋的小房子时,就知道卖命的地方到了。不过,他在这些帐篷旁边仍然问:哪里玩命最狠?哪里给钱最多?哪里交钱最快?

“这是个直爽主儿!”一个老太太说。

她在那儿搓衣服,用嘴巴噘了噘前边。

抬头看去,那是一个小板房,里边大白天还亮着灯。他敲敲门进去,见三五个人正在打扑克。他说明了来意:

“俺是来挣苦命钱的!”

一个人放下扑克牌:“该不是抓一把就走的主儿吧?”

“我如果手不老实,咱们当场立约,抓住了,把手给我砍掉。”

那人哈哈一笑,取一支烟点上:“你说得倒痛快;不过说也是白说,要能抓住,还愁没法整治?怕就怕抓不住你们这号的。上一次来了一个家伙,长得跟你模样差不多,干了七八天活,偷走了好几千块钱。几千块在俺这儿不算什么,可是俺没把那个小子的手剁去,自己的手就痒得厉害。”

旁边一个大胡子一边出牌一边说:“还费那个劲啊?剁手还得溅一身血。抓住他一把推到旧洞子里得了……”

庄周反复解释他不是那样的人,后来干脆照直说:自己家里人病了,没有钱治,他是急着出来挣钱的,险活累活都不怕,只要快些挣钱把人救活就行。

<h5>4</h5>

庄周加入了“敢死队”。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大土拨鼠那样,打一个滚儿就钻到了地下洞穴里。他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觉得这里真像连通的坟穴。哗哗的淌水声,走路声,吆喝声,吭吭哧哧的憋气声,凿石头的风镐声,响成一片。他被工头领到最顶端,然后给他一个大个的、不停抖动的风镐说:“来吧伙计,有力气就按住猛凿。”

他一用力,那个风镐的一端吭吭凿他的身子,另一端就凿岩石。他觉得就像一个壮汉在不停地用拳头捣自己似的。它一捣,他就用力地按住,它于是就要不停地狂跳,一下一下轰击他胸脯上的肌肉。他不停地骂着,骂声被它巨大的轰鸣全部盖住了。他在骂:“你这个王八蛋,我要一口气把你凿穿,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么乱蹦乱跳的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我日你祖宗,你妈的!我让你偷懒,你妈的!你妈的!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儿遭七七四十九难也要把你凿透啊!你妈的,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儿谁也不怕,我就是来对付你的!你妈的,你妈的,冤有头债有主,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儿奔到天边也要把你逮住!你妈的!我让你乱蹦!再蹦!”

他骂着,唾沫飞溅,以此来抵消说不出的那股拗气。所有的骂人话、粗话,早就跟那些流浪伙伴们学成了。那时候无论他们高兴还是愤怒,总是撒开丫子在野地里一阵狂奔,一边跑一边骂。有时候他们在秋天的原野里骂着跑着,一脚踢出土里的红薯,然后一个猛子扎过去,就像在海里潜水一样,把半卧在土里的红薯捡起来,在袖子上擦一擦,咔嚓咔嚓咬起来。流浪汉的头儿喊着:“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野鸡,咱大睁着眼,个个都是大活人,怎么就会饿死了呢?日他奶奶,见了好吃物尽吃尽拿,哪个敢惹了咱伤了咱,咱拿块大石头把他的头砸破,让他死。”“死呀,死呀!”大伙儿喊着、跑着。这不过是在兴头上说出来的大话罢了,其实他们见了村落、见了一群一群的人,都要小心地躲开。他们不惹任何人,只有到了空旷的野地里才高兴地大呼小叫一会儿,这样会觉得身上轻松,从里往外热烘烘的。他们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吃饱了喝足了,躺在太阳晒热的白沙上七仰八叉睡上一觉。“哎呀,好热呀,好舒坦呀!”那时大伙儿都这么喊。晒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脱下破棉衣抓虱子。“虱子这东西呀,是穷人的贴身宝物,没有虱子的人就没有人味儿。尽管咱这么说,俺逮到你还是要咔嚓一下把你整死哩。小日子多舒坦,不愁吃,不愁穿,愁个什么哩?啊?愁的是没个媳妇搂上打转转!”

流浪汉的头儿总是扬着手四下里问和喊。年轻的流浪汉蹬着腿,把沙土蹬一个大坑,一边蹬一边笑嘻嘻地说:“有个女娃搂搂就好了。俺上一回进城,见了个城里女娃戴了眼镜,脸像发面馒头那么白哩,穿了花裙子,高跟靴子在街上一走一颤巴、一走一颤巴。吓!腰上还捆了个电镀裤腰带。馋死俺了,馋死俺了!”大伙儿哈哈笑。接上又有人讲起了荤故事。有人问庄周:“你这辈子搂抱过不少好娘们儿吧?”庄周粗声粗气地说:“天天搂抱!”领头的一拍膝盖:“坐着飞机吹喇叭,想(响)得高!”没有一个人相信庄周的话,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庄周的身世。庄周就是那会儿学会了像他们那样挠痒:把衣服解开,五根手指弓起来使劲地挠,发出“刺棱刺棱”的声音。这种挠法真舒服啊,只有最粗糙的皮肤才能发出这种声音,也才能享受这种挠痒法……这样的日月啊!这样的好日月啊!

庄周抱住了风镐,想的全是那样的日月。风镐不停地抖,他就用力把它固定住。他说:“嘿!你抖哩,你抖个狗!你就是俺怀里的娘们儿,你越抖,俺越搂哩!搂住你,叫你抖,叫你抖!嗯,俺按住了,像按住一头小肥猪。奶奶的,我日你妈,嘿!你再抖,你再抖!”

他用拳头把风镐的一个地方砸了两下,发着狠,咬着牙,干得越来越带劲。旁边一个人竖着手拇指说:“嘿!来了个古怪东西,脑子兴许有毛病,喊着干。嘿!好大力气,好东西。回头该告诉头儿脑儿,给他加上工钱……”

只有后边一句话庄周听得清楚,他哇哇大叫继续干起来。有一个更小的声音在他心里嘀咕:“冉冉啊,小姑娘啊,说不定跟上我一口气走到头的老婆子啊,钱来啦,病好啦,两个人走到老再也不做‘路倒’了。说不定咱相扶着往前走,吃了上顿不愁下顿,高兴了就可着嗓子唱小曲儿,困了拱到草窝里就睡。有了钱割一块花布,给你做个小棉袄,穿上在雪地里打滚儿也不冷。冉冉哪,你这会儿怎么样了?听老妈妈的话,帮老妈妈做点小活计,老妈妈好啊。你伏在她怀里,身子一缩,还不就成了她的娃?老妈妈好哩,闭了眼跟她拉呱儿吧。夜里点上油灯,东拉西拉,拉到热闹地方就嘿嘿一笑,心里就不会有愁事了。你找了个好妈妈,我替你找的。热乎乎的大炕,尽睡尽睡。你只管好生等我哩。你哥,不,你男人这时候手里抱着个摇头摆脑的家伙凿大山哩。只等把大山凿透的那一天,呼啦一家伙,金子就涌出来了。这金子啊,是狗头金,晃得人眼也睁不开,我抓起一块就跑,一口气跑到你跟前,往你怀里一推,你就该笑哩。笑眉笑脸抱着它,一块儿去医院,有病怕个啥?金子一扔,什么病还不得吓跑?只等你治好了病,头发上有了光亮,浑身上下软绵绵胖乎乎的时候,咱搂起来就睡哩。那时候说不定咱还在窗上贴一个小红花,在门上贴一对小春联。咱在荒山野地里搭这么一座小草庵,圈个小院,再养一头猪和几只鸡。囤里的粮吃完了,鸡也下了蛋。咱高兴住这草庵就住,不高兴住就一摆手,沿着大山和平原、沿着大河套子一顿好跑。跑啊跑啊,跑它一辈子,练出个好身板好腿脚,听它一路好故事。热热闹闹,热汤热水。不过呀,冉冉,你可别问来问去,琢磨我的来历、问我的身世。我什么也不讲,跑出来就是跑出来了。跑出来的人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儿了。我不是城里人,我不是城里那个小窝的人,我是我自己,是光棍一根,吃百家饭串百家门的人,是一个哩哩啦啦唱歌、走到哪儿都能混上一顿、然后就扯着嗓子喊‘卖锡壶’的人。一个锡壶卖上一辈子,卖到云开日出的时候。那一天,咱就把那个锡疙瘩‘吭哧’一下扔进山沟里。你别问我的来路啊,千万别问;你只要知道我是一个知冷知热、牵上你的手往前走的好男人就成了。”

就这样,他咕哝着,满口白沫;他嚷叫的声音谁也听不清,因为风镐的呼叫太大了,它遮去了一切话语。

就这样,他喊着、凿着,两手像卡住了心中的敌人似的,卡住了风镐的把柄。

<h5>5</h5>

一天又一天过去。后来他就问打工的:“还不发钱吗?”

打工的说:“后天,后天。”

“天哪!了不得了,后天真要发钱了!”

发钱的人手里提一个木盒,喊着号子。打工的人都走上去,一人一沓。临到庄周,一交给他,他就把那一沓花花绿绿的票子狠狠地捏住,捏住之后回头就跑。他的举止把大伙弄愣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人会这样。后边有人醒过神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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