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折指之痛 (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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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跹见哥哥虽然保住了性命，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心里焦急万分。可是他和哥哥现在生死都掌握在涂彦手中，她只能更加尽心服侍，期望能换得涂彦对哥哥网开一面，尽力救治。
一日午后，她在书房整理完，由于连日又累又急，竟在书房的屏风后面睡了过去。
天色渐晚，她隐约被两个男人的对话声惊醒，睁开眼悄悄望去，是涂彦和大夫。
大夫正对涂彦说道：“那霍思敏的毒本就凶险，大人若还是让我这样用药，毒性不清，在经脉窜走，我怕他撑不了多少时日，即使命能保住，今后也恐怕会残废或者变成痴傻之人。”
涂彦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就调整一下药量，让他不死就行，至于残废或者变成痴傻，我并不在意。说不定，这样更好。”
翩跹大惊，屏住呼吸，轻轻抬手紧紧捂住了口鼻。
大夫实在不明白这涂彦究竟是何意图，但只要脱了自己的干系，明不明白又又什么关系呢？
他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一旁的刘管家垂手站在书桌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涂彦的脸色。
涂彦批了一会儿公文，心里有些烦躁。停下手中的笔，向刘管家问道：“翩跹在哪里？”
刘管家回道：“应该在照顾她兄长吧。这些日子她除了在书房，就在她兄长那里伺候。”
涂彦唔了一声，坐在桌前呆。
刘管家鼓起了勇气，向涂彦说道：“将军，有句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说。”
涂彦抬手说道：“什么话，说。”
刘管家大着胆子说道：“翩跹平常和下人们在一起可喜欢笑了，这段时间却憔悴得厉害。她胆子太小，经不住吓。谁越要是吓她，她就越想躲得远远的。这女人啊，谁若是要得到她的心，必先要让她尝到谁的好，用力绑是绑不住的，不如，治好她兄长放了，才能让她知道将军的心……”
说到这里，刘管家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涂彦的脸色。
涂彦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这老家伙，胆子倒是不小。”
话虽这样说，他却没有怒。他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内心其实希望有人指点一下他，怎样才能让翩跹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想让她对我笑一笑怎么这么难？她还拼了命地想逃，若不是她想跟着根铎走，我也不会给霍思敏下毒，那霍思敏，助我灭了黑山大火，可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巧建机杼的人才……”
翩跹又惊又怒，泪水奔涌而出，不敢声张，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衣袖。
这时仆役来报，严奎大人到了，同来的还有一位玄鲁先生。
涂彦赶紧起身，出门去迎接。
翩跹趁房内无人，擦了眼泪急忙跑出门去，她匆匆走到廊下，正遇到涂彦迎了两位客人折回。涂彦叫住了翩跹，要她去书房泡茶侍候。翩跹只得又返身回去，强压心中的悲怒之气，为三人泡茶。
“你下去吧！”涂彦看严奎有秘事相谈，便向翩跹挥了挥手。
翩跹出门之时，听见其中一人急切地向涂彦问道：“霍思敏在哪里？听说他中毒后在将军府上，他如何了？”
翩跹心中一动，走出房门便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霍思敏？他的毒有些蹊跷，还在医治。玄鲁先生为何对他如此关心？”涂彦问道。
“他是个难得一遇的天才，我想收他入我玄门，为我的亲传弟子。”玄鲁认真答道，“还请将军成全。若是麻烦将军，我可以带他回积玉城医治，那里也有颇多良医。”
涂彦笑道：“这真是好事一桩，我当然乐于成全。只是他目前正在清毒，身体虚弱不堪，恐怕经不起舟车劳顿。不如……等他恢复一点，再跟随先生回积玉城？”
玄鲁放下心来，打算事情谈完便去看一看霍思敏。
严奎问道：“霍思敏的事情解决了，玄鲁先生，您可以告诉我黑山矿的与众不同之处了吧？”
玄鲁沉吟片刻，说道：“那黑山矿水样的黑油，是当今天下最奇特的物质，若用好了，可成为机械巧造的绝佳动力；若被嗜杀之人利用，则会变成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无人能挡！”
话音刚落，严奎眼中精光大放。果然！
“那，先生可有利用之法？”严奎又问。
“我的确参悟出了使用之法。不过，当年我玄门差点覆灭之时，我过誓，决不能将本领再用在残杀屠戮之事上，恐怕会让严大人失望了。”
严奎眼光一转，笑道：“怎会失望？武帝本就愿天下太平。这乌金国战火不断，都是这乌金短缺、各方纷争所致。武帝陛下一直想改变这纷争局面，若是这黑油果真是有神效，援续动力，革新械造，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盛世，当然是君臣民等心之所向！”
严奎这一番话说得朗朗清清、掷地有声，令玄鲁有些动容。或许，是他多虑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向严奎拱了拱手。
“先生，这黑油如此易燃，差点把黑山烧个精光，怕是不好利用吧？”涂彦问道。
玄鲁皱眉想了一会儿，念道：“水为心，金为皮，三四口，七八径。箭瓶尾，厚身薄腰。以水载之，可越万里。”
严奎与涂彦面面相觑，不懂为何意。
严奎说道：“请先生明示。”
玄鲁回答道：“这是我根据黑油的性状参悟出的使用方法，既然它生在乌金矿，那必然与乌金相生、与火相克。所以乌金为皮，便可安全地装载、移动它；但黑油极不稳定，哪怕在乌金壳内，相互碰撞摩擦也容易起火，在运载的乌金壳内用水做心进行冷凝，可使它稳定；装载的容器最好是口窄是、身大，两头厚，腰身薄，因为它比水更轻，所以我推测用水为工具，运载它更为方便……具体如何操作我只做了小型的试验，不过，基本上可以安全利用。”
严奎背手，念道：“水为心，金为皮，三四口，七八径。箭瓶尾，厚身薄腰。以水载之，可越万里。先生，我背得可对？”
玄鲁点头道：“一字不差。”
“很好！”
严奎突然出手，一掌拍在玄鲁的心口，竟用了十成功力，决意至玄鲁于死地！
玄鲁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他心脉尽断，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努力撑起身体，努力喘息着怒视严奎。
涂彦一动不动，冷冷看着生的一切。
严奎踱到他身边，蹲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即是武帝的臣，也是地枢阁的人。阁主早知道你有二心，等你探了黑山矿便要除了你。阁主救了玄门，玄门便永远是阁主的。那口诀，阁主一定会善加利用的。玄门没了你，还有你儿子，他会知道，你是在黑山被图狼王害死的，图狼国很快就会灭国，地枢阁将会为你报仇。放心，阁主会好好安抚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