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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有关的话题,不可谈。

--左眼

考试终于结束了。在这个以考试划分优劣的时代,分数的高低将一批人送入天堂,又将另一批人推向地狱。人的能力在一张考卷里形成缩影,就好像一道光通过棱镜划分为7种色彩,映照在社会的各个角落。

王明推开家门,看到耀眼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棂折射出一道七彩光晕,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凄美,那道光落在透明的锅盖处,泛起水一般的涟漪。锅盖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亲爱的小明同学,考试结束了,好好休息哦,永远爱你,妈妈。”

王明的泪水再次淌下,回忆之门也打开了……

“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5分钟,同学们,仔细检查好试卷上的名字是否有写,答题是否完整……”讲台上,监考老师嘱咐道。

此时,教室里的唏嘘声不绝于耳,连苦瓜脸监考老师的喝止声也无法奏效。有些学生开始抱怨:“老师,题目又多又难,这次肯定考不好!”

“这么难的题目,谁能做完啊!”

“惨了,这回要完蛋了!”几个声音也随之起哄。

对于王明,这些声音时而近,时而远,恍恍惚惚,如若梦境。现在的他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泪水已经完全迷糊了右眼,而奇怪的是,左眼没有流泪,却布满无数血丝,倾刻间血液涌出,凝结在眼球,如同一颗被剥去果皮的火龙果。

“我不能考砸,绝对不能!谁能救救我?谁能救救我?”王明在心里呐喊道。他的眼睛死盯着试题,脑子一片空白,握笔的左手不停颤抖,像害了帕金森病一样。

眼前的画面似乎随着左手一同抖动,清晰与模糊的画面像黑白影片交错更迭。王明用手捂住流泪的右眼,画面竟变得水灵灵的格外清晰。

紧接着,试卷上出现了一些闪着金光的文字。这些文字附着在每一道题目的解答区。

王明粗略验证了一下,无论选择题还是问答题,金光文字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王明惊喜交加,苦于时间紧迫,无法逐一印证,便按着金光文字上的指示一一作答。然而时间已经不够了,监考老师命令大家停笔,却现王明依旧奋笔疾书。

“这位同学,时间到了,马上放下你手中的笔,否则视为零分!”苦瓜脸老师走到王明桌前,大声呵斥。

王明全然不听,手上的笔不断地抖动,流畅的文字如印刷机一样刷刷地出现。

“住手!”苦瓜脸老师一把夺过他的笔,扔在地上。

同学们被这举措吓到了,鸦雀无声。等到王明抬头看着那老师时,大家又惊叹不已,他们看见王明的左眼淌着近似于墨汁的血液……

……

王明掀开透明防蚊帐,桌子上放着一盘烤鸡翅,两盘素菜,一锅尚存温热的菜汤,还有一锅热饭。饭还剩下一半,看来朱云中午赶回来做饭,又着急赶回单位,带着饭菜回去吃了。

王明盛了一碗饭,没加菜,一边干扒着白饭,一边想着刚才考试生的事情。

就像做梦一样,试卷上竟然会出现答案,而且答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似乎他的眼睛就存在一种神奇的能力,能洞悉一切的可怕力量。

王明觉得,在他右眼被遮住时,左眼能挥意想不到的功能,让他看到某些凡人不能看到的东西。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闭上右眼,睁开左眼,心里猜想着会见到一个魔鬼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然而,在左眼的世界里,一切并无不同,家里陈列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着和煦的温度,氤氲了王明的视线。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涌入他心间,四肢随之舒缓放松。

考试终于结束了,无论考得好坏,这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总算告一段落。

王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心里第一次感到平静如水。左眼的问题,他不打算深究,在试卷上看到所谓的“答案”,到底是因为左眼的问题,还是因为他紧张过度而精神错乱,那已经很难说得清楚了。

他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告诉朱云。虽然从明面上看,朱云没问他高考后的自我感觉,可偏偏是没问,恰恰又证明了朱云的担心。街坊邻里得知王明眼睛出了问题,早就悄悄议论着王明考试的失败。朱云和王明都有耳闻,可两人默不作声,心里那杆秤却是明明白白的。

能考上一个专科大学,那已经是祖坟上烧高香了。他们家有多落魄,朱云就有多希望王明能出人头地。

在这个成绩衡量一切的时代,穷苦人家唯一可能跨越阶层的机会,就是考到好的成绩,进入名牌大学,以此为跳板,在大公司或机关混出名堂。

可如果考试失败了呢?王明不敢想。他觉得在这个紧要关头,跟朱云说起今天考试的异样,只会让朱云从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到担心他的心理状况了。

万一把朱云吓坏,送他上精神病院,得不偿失。至于在考试时,左眼流血的问题,他更不愿意跟朱云说。在他心里,那个神医就是色老头。王明不想朱云跟他有任何接触,而且,左眼流血后,除了眼睛短期充血外,对他的身体似乎没有更大的影响。

如果说有,那就是左眼看东西更清晰了。尤其在捂住右眼时,他可以看到远处高楼上施工工人的模样,抑或大路上行人的手机挂饰,他还能看到一个长得像雷阳的人正踢着足球朝他家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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