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无颜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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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不可以的。”谢老夫人接口说道：“如果可以，千千可以以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在国公府出嫁。”

“不行。”沈老夫人直接拒绝道：“沈千凝是沈家的姑娘，她姓沈，要出嫁也只能在侯府，与国公府何干？”

“千千也可以改姓谢，毕竟千千身上也留着谢家一半的血脉。”谢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

谢琪听的心惊胆战的，她知晓祖母一直都是沉稳内敛的人，可今日说的这话却十分的不合理。

虽说沈千凝身上也留着谢家的血脉，可这孩子从父，她合该就是沈家的人，谢老夫人说这话，分明就是颠倒是非。

“不可能。”沈青卓此刻也干脆利索的拒绝道：“母亲，小婿什么都能答应你，但是让千千改姓是不可能的，千千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让她改姓谢。”

“扪心自问，你有把千千当做女儿看待吗？什么也不必说了，在这件事上，老身是不会让步的，你若是不同意，老身就请陛下主持公道。”谢老夫人半步不让。

沈老夫人闻言冷笑：“姐姐这话说的，咱们自家的家事也竟也要去惊动陛下吗？姐姐不怕陛下怪罪吗？”

“陛下欠老身一个承诺，老身若是提出要千千改姓的要求，陛下一定会答应。”谢老夫人说的理所当然。

沈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是沈老夫人，就是沈青卓也惊讶的不轻，看来谢老夫人此番不把沈千凝带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母亲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沈青卓还想挣扎几下。

“是你先把事情做绝的，你苛待千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谢老夫人说的理所当然。

“姐姐，咱们两家可是秦晋之好，姻亲关系这么多年了，姐姐何必得理不饶人，这是当真要让咱们两家从此翻脸不成？”

“咱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在你们对千千和勋哥儿好的前提，你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咱们两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母亲，这件事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沈青卓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老身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不同意，老身就去面见陛下，若是你同意，咱们大可以让两家都留着些颜面，以后也好想见。”谢老夫人气定神闲的说道。

“好，小婿明白了，既然如此，千千往后就劳烦母亲照拂了。”沈青卓知道此事已经无法转圜，也唯有妥协了。

“侯爷，你疯了不成！”沈老夫人脱口抱怨道。

“母亲，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沈青卓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也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这样。

沈老夫人气的也不说话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随你吧。”沈老夫人气的直接起身走了。

沈青卓看着沈千凝，犹疑再三，忍不住开口：“千千，到了国公府，好好生活，若是你愿意，可以随时来侯府。”

“不必了。”沈千凝的神色淡淡的，语气更是淡漠：“你我之间额情分，在你用白芷她们的性命威胁我的时候，就已经断的一干二净了，往后我只希望我们可以互不打扰。”

沈青卓心中一冷，他没想到沈千凝会记恨他到这种地步。

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怎么沈千凝就这么小性儿，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要断了父女之情。

“千千，为父承认这件事是有些委屈了你，可秦氏赔上了性命，你二弟和你二妹失去了母亲，难道为父偏爱一些，你就记恨到这种程度，非要断了咱们父女的情分吗？”沈青卓有些无奈的问道。

“父亲，这是女儿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秦氏的死与我无关，当初是你和祖母提出要秦氏与我交接嫁妆，也是祖母提出来要对账，更是你让吴管家配合一起查账本的，结果秦氏贪墨我母亲的嫁妆银子，沈芷凝偷偷的将母亲的首饰拿出去找工匠改头换面后据为己有，这些哪一条不是大罪？”沈千凝反问道，她说道此处，情绪也有些波动，不过是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罢了，调整了一下情绪，沈千凝继续说道：“即便东窗事发，我也没有表态要如何重惩二人，还是祖母说让我不用管，她一力承担要替我主持公道，怎么秦氏畏罪自尽后，这一切的罪责都怪到我头上了，我就成了逼死秦氏的罪魁祸首了，你为了这件事，两次打骂我，伤了兄长，最后用我身边人的性命来逼迫我就范，这是你作为亲生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这话问的沈青卓哑口无言，更是无言以对，因为本身就是他的错，而且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的确，沈千凝说的不错，沈千凝在这件事并无错处，是他偏心太过了。

“这些年，秦氏如何待我，父亲难道心中当真不清楚吗？我不说不代表我心中不明白，我与她本就无甚情义，你却逼着我对她磕头赔罪，还要我拿钱来贴补沈芷凝，叫我情何以堪！”沈千凝说到最后，双目赤红，泪水也慢慢滚了下来。

其实相对而言，沈千凝一直都是稳重自持的，很少撒娇耍痴，更没有胡搅蛮缠过，虽说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作为父母的，不应该这般偏心才对。

沈青卓被沈千凝声声质问说的抬不起头来，更是无言以对。

他是追悔莫及，尤其是心中明了，他和沈千凝的父女之情，只怕是就此断送了，如果早知这个结果，他定然不会那样苛待沈千凝的。

他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这样做的，并不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沈千凝这个女儿的，平心而论，沈千凝是他和谢氏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疼惜呢。

尤其是沈千凝受委屈红了眼圈哭泣的样子，更是和谢氏如出一辙，看的他心痛不已，他更是深深的觉得对不住谢氏，这将来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谢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