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人，你只有坚强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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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评价不知是“各花入各眼”还是“不识欧阳真面目，只缘还在陌生中”。

雷彪真不知道再怎么安慰欧阳雪了，自从那天看到欧阳雪和陈浩那尴尬的一幕，雷彪就恨自己不能拉欧阳雪一把，帮欧阳雪一下，再扶欧阳雪一程，有时甚至想，我要是欧阳雪的哥哥就好了，一定要狠狠揍陈浩一顿，让他尝尝被男人打的滋味，让他懂得尊重女人，让他知道有种的男人拳头对外不对内。

显然雷彪的话欧阳雪并不相信，她牵强的笑笑，靠在车靠背上，眼睛看着车窗外一棵棵白杨树后向倒去，陷入了沉默，静静地不再说一句话。

雷彪真后悔自己的话勾起了欧阳雪不愿触及的伤痛，也不再说话，打开了播放器，一路上，只有播放器里流淌出古老而舒缓的音乐的声音。

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不肯回头，所有的爱都错过，别笑我懦弱，我始终不能猜透，为何人生淡薄……（歌词）

春天的花开，秋开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歌词）

就这样一接着一反复播放，欧阳雪坐在副驾上，偶而跟雷彪说一两句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她仿佛很喜欢随着车行走的颠簸，享受车厢里溪水流淌般缓缓向前的寂静，再听些怀旧的老歌，思绪天马行空。

雷彪也识趣地很少言语，任由欧阳雪或者自娱自乐，或者自我开解。他对欧阳雪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感，他与李倩儿，她与陈浩，是不是都是月老牵错的红线？错都错了，还能咋办？

雷彪突然轻轻的叹息，欧阳雪以为是自己的情绪感染了雷彪，忙说:“都是我不好，惹的你也情绪低落。”

“没有，我在想朱泽权会怎么打我。”雷彪说。

自从那天见了朱书记，雷彪内心也很不安，朱书记会不会不愿意帮助他？会不会把他拒之门外？和在职领导打交道他还没有太多经验。

其实他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朱泽权当兵复员后安置进了羊城民政局，义务兵复员安置一般都是工人编制，朱泽权也不例外。李文忠时任民政局党组书记、副局长，他现朱泽权是棵好苗子，聪明、勤奋、好学，再加上军营练就的干净、整洁、干练、吃苦耐劳，深得李文忠赞赏，便把他放在了自己身边，担任起了秘书的工作，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学习，朱泽权凭借着自己“不破楼兰终不还”的精神，抄了数十万字的读书笔记，和厚厚一摞剪贴，硬是功克了文字这个难关，写出的报告、汇报文采飞扬，深得李文忠赏识，破格提了干，这才有了干部身份，往后的仕途也是在李文忠的提携下一步一步坐到了县委书记的位置上。

朱泽权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周六早晨就给李文忠打去了电话，汇报了雷彪来找他的情况，一方面证实雷彪是不是拉虎皮做大旗，另一方面也想了解一下李文忠对这个人的看法，和对他今后的规划，他要根据领导的意图做出合理安排。

电话一接通，李文忠就明白了朱泽权的意图，李文忠说“泽权，你也算是过来人。人这一生自己努力固然重要，但是遇到一个在关键时候肯为你说好话，能够想到你并提携你的人更重要，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雷彪这个人，虽然之前犯过错，如今已经受教育并改过自新了，在社会上找工作处处碰壁，这是我们这些父母官没有做好群众的宣传引导工作，才让他们出狱后难以生存，长此以往必然还会走上犯罪的道路，泽权，我们一时也改变不了群众的看法，但是，我们可以给他们留一线生机，在人生的路上推他们一把，也让更多像他这样的人看到希望。”

朱泽权听李文忠这样说，心里就有底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答道“是，是，书记说的对。”“我明白”“是的，如果没有遇到您，我还是个小工人。”“好的，放心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份尊敬与恭维，不亚于与李文忠面对面。

雷彪和欧阳雪一起走进县委，雷彪往书记办公室去，欧阳雪往秘书室去，一直同路，却都沉默着没有多话，只在要分开时，欧阳雪才说了声“谢谢。”

雷彪说“这周我估计一直在这边，周五，还可以一起回羊城。”

说完不等欧阳雪答话，便走进了朱泽权的办公室。

朱泽权还是叫来了欧阳雪给他倒了一杯茶，雷彪猥琐地再次把目次投向了欧阳雪的第一粒纽扣，又觉不妥，象触电般收回，转向了朱泽权。

期间朱泽权打了个电话说“王书记，听说你们乡里有一个防渗渠建设项目，不知道承包出去了没有？”

民生乡党委书记王振江接到朱泽权的电话也是一愣怔，脑子里转了最少8个弯。

“书记为什么过问？”

“这么小的事情不值得书记过问。”

“书记既然过问，一定有原因，是书记想要这个项目？”

“不对，这么小的项目，书记怎么可能看的上”

……

王振江不知道，这只是朱泽权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这个雷彪他不熟悉，李文忠书记好像也不太熟悉，李书记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为人仗义，助人为乐，可是这不知根不知底，又有过案底的人用了，总还是有些担心，交给王振江既完成了李文忠交办的任务，万一出事也牵连不到自己，更不会牵连到李文忠书记，这也是做为一个下级，一级党委的县委书记必须有的谋略和风险意识。即使事后李书记问起来，他还能说自己是顶着压力全力以赴办好书记交办的事情，现在出事了，证明自己之前有先见之明，李书记也不会责怪。

王振江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书记过问的原因，只好如实回答“朱书记，劳您亲自过问，项目还没有开标，请您放心，我们已经请了专业的招投标机构，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开展竞标，保证项目如期完工。”

“工程既然还没有开始招标，正好我有一个好兄弟，也想承包点小活养家糊口，你也不要刻意照顾，我让他去找你，你告诉他招投标流程就行了，中标不中标的都没关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让他们凭自己本事去投吧。”

王振江一听是这个事，心里犯了难“‘中标不中标都没关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全凭自己本事’？这样的话傻子才会信，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直接让他报名就可以了，干嘛还要专门打个电话。”

这些官场无间道王振江怎么会不懂？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施工关系户，又不敢悖逆书记的意思，从正科级到副县级，还有很大一步要走，还要县委书记鼎力推荐，他虽说心里一下难已接受，感情上有点违心，但在内心里只打了一转，就看到了这次任务里隐藏的机遇，便热情地说“朱书记，你让他现在到我办公室来，我跟他具体谈谈施工的情况。”

此时的王振江一如之前的朱泽权，在电话这端也仿佛与朱泽权面对面一般，曲膝弓背，点头哈腰，恭敬有加，直到放下电话王振江才直起腰来，嘟哝一句“Tm的，连蚊子肉都不让我们吃。”

雷彪从朱泽权的办公室出来，路过欧阳雪的办公室时，他特意朝里看了一下，欧阳雪正坐在办公桌前敲打着键盘，脸上全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雷彪欣赏地笑笑，对吗？这才是一个成熟女人该有的城府，一点点事都写在脸上，那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雷彪到了王振江的办公室，王振江很热情，又是亲自倒茶，又让请座，还坐在了雷彪旁边，亲热的仿佛兄弟一般。

王振江先是给他介绍了一下项目总投资和防渗渠总长度，项目不大，也就2oo多万元的项目。

接下来他说的话才是重点“你是朱书记介绍来的人，朱书记是我的恩人，这个项目自然要交给你做，但是，我要给你申明几点，一是，项目总预算不是很足，但是既然接了项目就一定要按照施工图纸施工，偷工减料的事情不能干；二是，这是农民农田里的防渗渠建设，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农民的切身利益，再加上施工时间与农民浇水时间临近，所以要在农民没有开始浇水前就建好，不能产生冲突，否则，耽误了农民浇灌庄稼，那就是在砸农民的饭碗，引起群体上访事件，你我都要受罚，甚至还会连累朱书记。”

雷彪听着朱泽权滔滔不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王振江以为自己吓住了雷彪。这些话糊弄雷彪可以，可糊弄不住朱泽权，又怕雷彪给朱泽权如实汇报，引起朱泽权对他的不满。坏话该说也说了，否则好人怎么做？

于是王振江又把话风一转道“小雷，你也不用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这是政府项目，不会让你们施工方吃亏的。”

雷彪听着他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这是从别人的手里在抢饭吃了，惹得王书记不高兴了。

经济犯罪很多当初都是大领导，雷彪没有跟在职领导打过交道，也早通过狱友积累了跟大大小小几十号大“领导”打交道的经历。没吃过猪肉，早见过了猪跑。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进了这个门。雷彪就有信心把这些官僚老爷的心情照顾好，把他们的胃口调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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