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准备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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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百兽院的小厮钱二提着一个鸟笼来到素心阁，恭敬地朝我行礼。
“王妃，这是王爷吩咐让小人给您送来的，这小东西已经训了好些日子，能念几首诗，闲来无事给王妃解个闷儿。”
没想到，司徒珏让人把那只叫小眉的鹦鹉给我送来了。底下人倒是很稀奇地围着鸟笼，我微微蹙眉，努力掩饰心中不快。他这是什么意思，这鸟不是他给苏眉准备的吗？连名字都给起好了，现在又转送到我这里来，是他送不出去了才想起我吗？膈应谁呢？
“王妃，您不是最喜欢画花鸟吗？这鹦哥儿颜色这么好看，一定能让您画得更好看！”喜鹊指着鹦鹉的脚链，激动道，“您看，这拴鸟的链子都是金的呢，王爷可真疼人，知道投其所好。”
她一脸的喜色，仿佛收到鹦鹉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原身琴棋书画占了两样能拿得出手，而且对鸟类格外喜欢，所以身边的丫鬟都是以鸟命名。可我对这种扁毛畜牲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尤其是像我以前经常去户外休闲运动，就特别讨厌这种到处乱拉，还爱偷人类零食的鸟儿。
再加上我是猫派，大概天生就觉得鸟类只是玩物，实在不想将其当宠物来看。
而且我早就知道这鸟被司徒珏曾当做对苏眉的感情寄托，可能也曾想送礼来着，但碍于各种原因最终没能送得出去，最后它才被当做礼物送到我这里。虽然它很无辜，但我也对它怜悯不起来。
“听说这种鸟换羽时，尘屑到处飞，我还在吃着药呢，把它送给我，真是王爷的意思？还是想让我病得更重一些？”
钱二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重新堆起笑，“王妃不用担心，这鸟已经训好了，不会乱飞，也很好养的。若是王妃这儿不好安排人手来照看，小的可随时听候差遣，帮您养鸟。”
喜鹊凑上前来，“王妃，这可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呀，您就把它留下吧。这小东西又不碍事，就养在廊庑底下，不会扰到您的。”
“行吧，那就留下吧。”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进了屋里。
其他人见我一走，就立马重新围了上来，精致的鸟笼已经被交到了喜鹊手里。
“喜鹊姐，它真的会背诗？让它背个来瞧瞧。”
“急什么！杜鹃，去跟赵嬷嬷拿点赏钱给钱二。”喜鹊十分熟练地发号施令，原先这些事也是一向做惯了的。
在屋里的我听得清清楚楚，不难想象原身最后那段时日过得如何，纯纯就是一个包子，任人拿捏。书里简简单单的一句抑郁而终，放在一个大活人身上，该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很有可能已经得了重度抑郁症。
此时再看司徒珏的示好，完全就只是在给我添堵而已。
过了两天，管家带着新买的奴仆过来，让我挑人。
“有没有会照顾鸟的？”我问了一句，底下那些人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我只好伸手指了指挂在那边廊庑底下的鸟笼，“认得那是什么吗？”
一个个头不高的丫头出列，仰头朝我应道，“王妃！奴婢认得，那是鹦哥儿，奴婢能照顾它！”
“行了，你留下吧。”我对管家说道，“其他人就不用了，我这院子也不大，不用太多人。”
管家微微一愣，才赶紧应承了声，随即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你多大了？”
“十四了。”
看她小小的个头，我还以为只有十岁左右，没想到只是比我这具身体小两岁，应该是营养不良没养好。
“你以后就叫文巧吧。”
“多谢王妃赐名。”小丫头规规矩矩地给我磕头，我刚准备去扶她，却被一旁走过来的赵嬷嬷扯住了。
“这丫头看着瘦小，干不了什么活，王妃怎么还高抬她。方才选人的时候就该等等老奴的，王妃还是年纪太轻，不知道选什么奴婢合适……”赵嬷嬷又开始碎碎念叨起来。
她刚带着两个下人去前院里领这个月的份例，于是才错过了选奴婢的事情，话里话外反而埋怨起我来了。
初到这个世界时，我还觉得她挺和善的，应该是真心跟原身亲近，所以才总拿出长辈气势指指点点。日子久了，渐渐习惯古代生活，又被王府里其他下人恭敬对待得多了，再回看赵嬷嬷，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文巧，你以后不用干什么粗活，就专门照顾那只鹦哥儿就好了。”我说着，转头朝向赵嬷嬷，“嬷嬷不用操心这些琐事了，院子里的人手本来也够，只是因为这鸟是王爷所赠，才要安排一个专人照看，也显得对王爷尊重，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丫头……”她略带不满地看了一眼文巧，还想再说些什么。
“行了，你刚回来就先歇一歇吧。”我点了雪燕去安置文巧，又故意叫了喜鹊跟赵嬷嬷与我一起进屋里。
进了屋里之后，我提出要看看账本，赵嬷嬷脸上有些为难。
“王妃怎么突然要看账本？您以前不是最不耐烦这些事吗？”
“虽然王府中馈不是我管，但这些东西总是要学的，我也不能一直指望别人来替我。刚好嬷嬷领了这个月月例，那就跟账本一起给我送过来吧。”
“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说拿就拿来，王妃要不先点一下月例，账本我让人先收拾好，明天给您送来。”
“我有那么多资产吗？收拾账本都要收拾一天的功夫？”我轻轻笑了，“那看来今年生意做得不错啊。”
赵嬷嬷的笑容不太自然，却也还是赔着笑，“倒也不是，只是有些铺子的账本还没送过来，要去催一催，这一来一回不都得花时间嘛。”
“那就明天吧。”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始清点月例。
对于每一项花销，我都一一过问，像是真心想要学习理账。期间，赵嬷嬷不时用眼角瞥喜鹊，喜鹊得了暗示，主动凑过来奉茶，偶尔还插嘴向我解释几句。明面上是给我解惑，实则是帮赵嬷嬷撇清关系。
看样子，是她们俩更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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