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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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华弯腰低头查看，隐隐闻到有腥臭之气，皱眉抬头望向上方，强光手电光束也直射上去。享堂屋顶飞檐也有明显的破片，瓦片的断口随处可见，缝隙间还长出了野草，乱蓬蓬地覆盖在屋顶上。他打着手电仔细查看，没现什么异常，但地面上的黏液很奇怪，绝对不正常。

他不久返回享堂内，坐在折叠椅上继续值夜，没有叫醒任何人，就当什么也没现。

吴滨凌晨一点准时接班，精神状态很不错，说明体力已经恢复了，年轻就是不一样。尚青华没说黏液的事情，把丛林砍刀交给了吴滨，叮嘱他小心，随后返回帐篷内休息。丛林砍刀一共两把，尚青华的帐篷里放着一把，用来防身。吴滨胆子很大，携带砍刀穿过空旷的享堂，检查挂在前后门上营地灯，已经不甚明亮了。营地灯是烧煤油的，山区无法充电，携带煤油更实用。

营地灯加注一次煤油可使用十五小时，夜间无需太过明亮，挂在前后门上可以看到外面情况，同时避免享堂内的情况暴露。吴滨查看一片前后门的营地灯，确定挂靠牢固，亮度照旧，不用调整。他稍后返回原地，坐在折叠椅上，丛林砍刀一刻不离身，高度戒备。他不抽烟，也不喝咖啡，困就起身扎马步，以此来保持清醒。

另外，左厢房内刘光耀的呼噜声相当大，在寂静空旷的享堂内更显清晰，持续不断，困了也很难入睡。凌晨两点多，吴滨也难免打起了哈欠，不得不起身扎马步抗拒困意。刘光耀的呼噜声似所减弱，也许是听久了，已经习惯了。他刚扎马步不久，忽觉有东西落在肩头，本能扭头查看，劲风及体，有黑影从屋顶飞扑而下。

吴滨反应很快，马上扑倒在地，滚动躲避黑影的扑击，动作麻利。黑影一扑不中，当即飞落地面，四肢着地，弓身准备再度起攻击。黑影通体灰白色，光滑没有毛，但有一条长长的猪也似的尾巴。若是换做解和江鹤川在场，马上就能认出来，正是两人在小镇上杀死的人形怪物。

人形怪物抬头紧盯已经起身的吴滨，一对血红眼睛凶光四射，没有张嘴也没有低吼，无声飞扑上来。吴滨已经掣刀在手，大喝一声，迎着人形怪物猛劈过去，又快又狠。但人形怪物却突然急停甩尾，猪也似长尾巴直接抽在吴滨手臂上，力道相当大。吴滨猝不及防，丛林砍刀脱手坠地，出清晰的响声。

人形怪物随后再度扑击过来，这次张开了蛇一般大嘴，满口锋利的尖牙，沾满粘液，闪闪亮。吴滨来不及后退，果断拔出腰间的卡巴军刀，准备拼命了。人形怪物瞬间扑至，眼看就要咬死吴滨，结果却如同撞上了一堵墙，当场反弹出四五米远，落地滚动难起。吴滨也甚是吃惊，身前什么都没有，不知人形怪物撞上了什么。

他低头查看时，现地面上似乎有微弱的光亮闪动，形成一条笔直横线挡在身前。他不及细看，光亮便消失了，地面重新恢复黑暗，什么也没有。

人形怪物不久翻身而起，两支尖长耳朵不断抖动，意图不明。它的嘴巴随后再度像蛇一般张开，沾满黏液的利齿闪动着慑人的冷光，喉咙里出刺耳低吼声，恐怖瘆人。它低吼两声，纵身跃起，高达三米，试图越过无形之墙的阻碍，扑击吴滨。吴滨身后就是尚青华的帐篷，不能退避，手持捡回的丛林砍刀，拼死迎击人形怪物。

关键时刻，枪声乍响，空中的人形怪物当场中枪坠地，痛苦挣扎，胸腹间一片焦黑，似被火烧。它痛苦挣扎，伤口处没有黑绿色的液体流出，但焦黑中似有奇怪的亮光闪动，看不清是花纹还是文字。它不断出嘶吼声，但凶焰明显减弱，双耳再度抖动起来，频率更快，可以听到嗡嗡声。

刘光耀手持双管猎枪从左厢房走出，身穿军绿色短袖汗衫和短裤，脚蹬人字拖，战术背包背在身后。他抬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没好气地开口说道：“大晚上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边说边持枪朝倒地不起人形怪物走去，同时说道：“你大爷的，问你话呢，光会吼不会说啊！”

吴滨见刘光耀直接朝人形怪物走去，忍不住提醒道：“大刘，小心危险！”

刘光耀却呵呵笑道：“放心吧老吴，它的道行还不够，伤不了我！”

人形怪物显然非常忌惮刘光耀，根本不敢反击，转身挣扎着朝享堂外爬起，度倒也不慢，只是无法再飞身跃起了。刘光耀没有追赶，停下脚步，从斜跨胸前的子弹带上取出一颗猎枪子弹，装填进枪膛内，确保两满装。他随后肩挎双管猎枪，从短裤兜里掏出万宝路香烟和打火机，取一支点燃，惬意地抽着。

人形怪物很快爬出享堂，进入天井，继续朝大门方向爬去，度有所加快。刘光耀无声冷笑，遂默念咒语，持续不停。人形怪物立时出痛苦的嘶吼声，身体翻转过来，枪伤的焦黑处不断有光亮闪烁，直至它蜷缩不动，形如僵尸。刘光耀并未走过去检查人形怪物，行至享堂大门前，目光望向大门之外，神色如常。

江鹤川不知何时出现刘光耀的身旁，同样手夹自制的卷烟，似有感慨地说道：“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看见鬼灵门的印符之术，不容易啊！可惜双管猎枪不通灵，否则一枪就解决了，无需默念咒语。”

刘光耀对江鹤川突然出现并不奇怪，扭头问道：“江老，您知道的可真不少，讲讲往事呗？”

江鹤川的目光也往西祠堂大门之外，微微摇头道：“时间来不及了，它们转眼就到，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他没有回头，继续说道：“解，你守后门，顶不住就说话，不要硬撑！”

解应了一声，转身快行至后门前，亮出禹王铲，紧盯漆黑的后院。他手臂的灼痛感又起，危险临近，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