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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袖衬衫的下面是厚厚的法兰绒内衣和一件高翻领毛衣。牛仔裤的里面是秋裤,还有两双袜子、皮靴。我还穿着红色的滑雪夹克,戴着帽子和同一套的手套。现在,我又围上了哈米蓝色的羊毛围巾,但我依然觉得冷。

我们正位于布鲁克林西北部摩西大街上的地上车站,在离威廉斯堡桥不远的地方。这里是J、M、Z线地上的部分,从隧道出来到达地面。这个地铁站是被架高的——铁轨、另一边站台上一排排的木质长凳全都暴露在地面上。

现在刚到晚上8点,但是天色已经像暗黑系电影一样阴郁和多雾了。结冰的风从河边吹来,给一片黑暗中带来了冷冽的云。空气中悬挂着少量的水汽,水汽在从铁轨上方照来的光束中静静地漂浮在小块脏兮兮的雪上。雪变成了灰白色,又在交通信号灯的照耀下变成了红色。

我们去看过了医生,正在回家的路上。十天前,哈米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伤了手,那之后我们就去看了这个医生。她的诊所离车站不远,今天晚上她给哈米拆了线。她检查了他的伤口,确认没有神经损伤,拇指肌腱恢复得很好。她给他开了抗生素膏的处方。他的左手包着新的白色绷带,右手戴着棕色的羊毛手套。

“这样。”他用右手帮我把围巾塞进领子里,弄得服服帖帖的,“这样好些,是不是?”他像是在评估自己的手工艺品一样笑了。

“那你怎么办?”

他把戴着手套的手移到了我眼前,帮我把一簇头发塞进帽子里。“我没事。”他说。

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小孩,一个安静的、顺从的小姑娘,任由自己的父亲照顾着。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双手放在膝盖上,带着一种应对寒冷的钝感,乖乖地让他照顾着。越过他的肩膀,我看见站台上散落着几个戴着帽子、穿着大衣的路人,他们的嘴里都呼着白气。我右边没人,不知是谁留下了一张卷起来的体育专刊。我们到的时候就坐在这儿的老奶奶依然坐在我旁边,她的头垂在胸前,闭着眼睛,脚边有几个塑料袋。

“就是这样啦。”他把头缩回去,带着好笑的表情打量我,“你应该看看你自己。”

但这儿没有镜子,而且即使是有个什么能反光的表面,它上面浮现的,也只会是一对眼睛。他用羊毛围巾把我的头团团围住,所以也遮住了我的耳朵、嘴巴和鼻子。他把我的帽子拉到眉毛以下,所以我整张脸都被挡住了,只有双眼还暴露在寒冷中。

“你真应该看看自己。”他轻声笑道,“那些FBI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看不见围巾下我的微笑,只能看见我眼里的笑意。他的气味和他皮肤的温度依然留在这针织物的纤维上。“谢谢你,我亲爱的,”我模糊的声音穿过层层包裹,“谢谢你。”我抬头看着他,而他大声笑着。

“什么?”

他拿出烟:“想来一支吗?”

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我看着他们走近,最后停在站台上,是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穿着牛仔裤和黑大衣。他们路过墙上那张巨大的地铁图,径直向我坐的长椅这边走来,站在了我和哈米中间。哈米正在站台的边沿附近漫步、抽烟。一开始,因为围巾遮住了我的耳朵,他们的声音并不那么清晰,即使是在我听出他们的语调和说的希伯来语之前,我就知道他们是以色列人了。

“你什么意思,里欧?里欧完全睡死了!”

“算了吧,我不觉得那个演员——”

我瞥了一眼哈米,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也知道他们是以色列人了。

“他们还给了它五星,老兄!”

“你在逗我呢?”

就像我在纽约每次遇见以色列人一样,我因为这个谜团困惑了一下:是因为步态吗?到底是我们身上的什么那么惹人注意、那么突出,那么无拘无束和充满表现力,那么生机勃勃和充满自信,那样的活泼?我们对彼此本能的回应到底是什么,居然能让我们在听到希伯来语之前就认出彼此?只需要面部表情,只需要手势,甚至只是外形。

“哦,阿巴莫,阿巴莫……”

“这么一个废话连篇的人。”

“上帝保佑他。”

“所有废话的亲生母亲。”

他们发出吵闹的声响,相当自在地聊着天,就像这个车站是他们的私人空间一样。他们说的另一种语言给了他们一种亲密的感觉,即使是在说得很大声的情况下——这是一种可以把别人排除在外的优势。他们中的一个穿着帽衫,他的脸颊和鼻子被寒风吹得够呛,几乎全红了。第二个人戴着眼镜,肩膀很宽,看上去像也门人。他搓着双手,一直在看地铁图。第三个人是胖乎乎的家伙,用自己好奇的小眼睛扫描着站台,在我身上停了一会儿。

“拜托,已经这样了。那个该死的在哪儿?”“帽衫”对那个戴着眼镜的说。

“赶紧的,里欧,把他找出来。”

“算了吧,哥们儿,那个小妞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胖乎乎”插嘴:“她是他的妻子,你还想要怎么样?”

“好吧,她是他的妻子,但每一个小时?”

“还有在电影放了一半的时候?”

“就像你好到哪儿去了一样。”

“胖乎乎”向哈米迈了一步。“嗯……打扰一下,”他从一盒特醇万宝路里掏出一根,“能借个火吗?”

哈米把自己的好彩香烟移到绑着绷带的左手,用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一簇火苗在他们之间跳出来,“胖乎乎”走得更近一点,靠了过去。“油人(有人,不标准的英文发音)拿了我的打火机。”他带着很重的口音跟哈米解释说,他发R和W的方式,明显带有希伯来语的痕迹,“我不知道它在辣儿(哪儿,不标准的英文发音)。”他用手围住火苗,一分钟之后,他把手收了回去,吐出一条烟圈,“歇歇(谢谢,不标准的英文发音)你。”

哈米点点头,把打火机放回口袋,把烟再拿回右手。他吸了一口,眼神短暂地与我交会,在烟雾中向我眨眨眼。接着,他看向剩下的那两个坐在空着的长凳上的以色列人。

戴着眼镜的那个双臂交叉,直立着靠在椅背上,头抵在腋窝里。他的皮肤是深棕色的,看上去像是个印度大厨。“帽衫”懒洋洋地倚在长凳上:双腿打开,双手在脖子后面交叉,像是在晒太阳浴。那个老奶奶坐在我和他们之间,依然在打瞌睡。

“发森(发生,不标准的英文发音)了什么事?”“胖乎乎”用一种友好的语调问哈米,指着他的绷带,“宅(在,不标准的英文发音)你的手上。”

“这个?”哈米看看自己前臂的下端,像是有人在问他几点了,“我出了点小意外,碎玻璃。”

“胖乎乎”震惊地沉默了。“碎玻璃?”他顿了一顿说,像是被这条信息吓了一跳,“真的?”

他的停顿和如此夸张的反应背后的真正原因是哈米的口音:在哈米嘶哑的声音里,有明显的阿拉伯音乐回响。

“洗碗也有可能变成一项危险的任务,”哈米咧嘴一笑,补充道,“你最好小心。”

“胖乎乎”眯起眼睛,给了哈米一个古怪的、好奇的微笑:“你从辣(哪儿,不标准的英文发音)里来?”他忍不住问道,“辣个地方?”

“我是巴勒斯坦人。”

“巴勒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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