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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认识个高个子,”他继续道,“他也没名字。你肯定就是他儿子,继承了他的渺小和所有虚无。你老爸现在怎么样?人在哪儿?”

我心想,父亲没名字,所以儿子也没名字,这倒也说得通。不过,警长显然是把我跟别人搞混了。但这也无妨,我不如将错就错算了。他对我一无所知固然好,可他如果认错了人,那岂不更妙。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利用他,帮我最终找到黑匣子。

“他去了美国。”我答道。

“哦,这样啊。”警长说,“不会吧?他可是个顾家的好男人。我上回问他,他说弄丢了打气筒。他老婆给她生了十个儿子,当时又怀上一个,眼看就快生了。”

“那孩子就是我。”我微笑着说。

“哦,就是你啊。”他附和道,“你那十个哥哥现在在哪儿?”

“都去了美国。”

“那可是个神秘的国家,”警长说,“幅员辽阔,住的全是黑人和外国人。听说那儿的人很喜欢射箭比赛。”

“的确是很奇怪的地方。”我说。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胖墩墩的警察提着警灯,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有一张犹太人的脸,肤色暗沉,鹰钩鼻,浓密的毛发又卷又黑。他下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每天都刮两次胡子。他嘴里两排亮白的烤瓷牙,一看就知道是曼彻斯特产的,所以笑的时候特别好看,就像橱柜上摆放的代尔夫特精陶[21]。他和警长一样,也很粗壮、敦实,但看着却要精明得多。他的脸瘦得出奇,目光机警而敏锐。单看这张脸,他更像诗人而非警察;然而,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又太缺乏诗意。

“麦克鲁斯金警官。”普拉克警长介绍说。

那警官把灯往桌上一搁,跟我握握手,很严肃地告诉我现在几点几刻。他的嗓音很细,近乎女声,语调也十分柔和。然后,他把那小灯放到柜台上,来回打量我和警长。

“是自行车的问题吗?”他问。

“不是。”警长说,“他是外地来的,说是没有骑自行车。他也没有名字。他老爸住在很远很远的美洲。”

“哪个美洲?”麦克鲁斯金问。

“美洲合众国。”警长回道。

“要是在那边混,怕是已经发大财了。”麦克鲁斯金说,“那边都用美元,地底下都是美元、美钞和金条,打壁球、打高尔夫、玩各种乐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都说那是个自由的国家。”

“人人享有自由。”警长附和道。“我问你,”他对麦克鲁斯金说,“今天的读数记了吗?”

“记了。”麦克鲁斯金说。

“把黑本子拿出来,好好念给我听。”警长命令道,“说个大概就行,看我明不明白。”

麦克鲁斯金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个小黑本。

“十点六。”他说。

“十点六。”警长说,“表盘上显示几度?”

“七点四。”

“杠杆上是多少?”

“一点五。”

说到这儿,两人都停了下来。警长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像在解一道复杂的算术题。过了片刻,他终于想明白了,于是又问他的同事。

“有没有下跌?”

“三点半的时候跌得挺厉害。”

“这很好理解,也相当不错。”警长说,“你的晚饭在里面炉架上。牛奶喝之前,记得晃一下。这样,后面的人也能喝到里面的脂肪,也就是最精华、最有营养的部分。”

一提起吃的,麦克鲁斯金警官笑了。他松了松腰带,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听里面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他好像在喝玉米粥,没用调羹,也没用手端着。警长请我坐下陪他烤火,然后,从兜里掏出根揉皱了的烟卷递给我。

“你爸真是走运,能住在美国那样的地方,”他说,“尤其是年纪大、牙不好的话。没什么病不是牙引起的。”

“是啊。”我附和道。我打定主意尽量少说话,不如等这两个怪警察先摊牌,然后再找办法对付他们。

“因为人唾沫里的细菌和病毒比老鼠皮里面还多。美国人啊,牙齿就是棒,跟刮胡子的肥皂沫似的,比打碎的瓷盘子还考究。”

“的确如此。”我说。

“就像黑乌鸦孵的蛋。”

“是很像蛋。”我说。

“你走南闯北,进过电影院吗?”

“没有,”我谦虚地说,“可我知道里头黑漆漆的,除了墙上的照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你能瞧见美国人的好牙。”警长说。

说完,他认真看了一眼炉火,无聊地摸起了残留的黄牙。而我则还在好奇他和麦克鲁斯金之间那段神秘的对话。

“请问,”我壮起胆子说,“你们警察那黑本子里记的是什么读数?”

警长狠狠瞪了我一眼,目光灼热得像那炉火。

“智慧源于问而非答。”他说,“你问问题,那是智慧,而我不回答,同样是智慧。这地方犯罪率大幅上升,你信吗?去年共有六十九起无灯驾驶,四起车辆盗窃。今年可好,八十二起无灯驾驶,十三起占用人行道,四起车辆盗窃。此外,还发生过一起蓄意破坏三挡变速车的事故。下次开庭肯定会提出控告,控告方将会是教区。你等着瞧吧,年底前肯定还会有打气筒被偷。真是卑鄙无耻,给咱们郡抹黑啊。”

“是啊。”我说。

“五年前有人报案,说车把手松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少见?结果,害得我们仨花一周时间才拟出一份控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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