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客来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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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宣传部来电话，省电视台的客人已经到了清水，十分钟后就能到东山屯，毕嗣根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九点零五分了，和邵若水坐车去了村头，一刻钟后，一辆白『色』的豪华通用疾驰而来，毕嗣根、邵若水急忙下车迎了上去。
先下来的是县宣传部副部长陈述，随即下来了一女二男，那女子中年成熟女『性』，青丝如瀑，面容姣好，五官精致，肌肤莹白如象牙一般，泛着光泽，额头上卡着一副宽边墨镜，很随意披一件斜纹软呢大衣，宽大的衣领软软地落下来，深褐『色』的高领羊『毛』衫箍在身上，前胸饱满，『乳』白『色』的宽腿长裤被宽幅巧克力腰带轻轻一束，亭亭玉立。二男子，身穿驼『色』冲锋服，一人提着录像机，一人提着一个皮质小箱，紧随其后。
陈述介绍道“省电视台外景部的文洁导演，李老师，黄师傅。”随即又指着毕嗣根介绍说，“东山屯村支部书记、东山建安公司经理毕嗣根同志。”
握手致意后，毕嗣根说“咱先到村委会坐坐？”
文洁说“时间紧，我们就不去村委会了。省台要拍一部山村题材的电视剧，我们是来选取外景的，给你添麻烦了。”
毕嗣根急忙说；“哪里哪里，贵客临门，荣幸之至。”
说话间，摄影师老李已经忙活起来，弯腰撅腚，对着山村拱门变换着角度录起像来，远景、近景、特写，进了拱门，看见大槐树，“哇塞”一声，“太入画了，文导，逮着了，画面感太强了。”文洁指着城墙上的关帝庙，简单地说了句“精致，拍下来。”沉着脸问毕嗣根，“这是什么年代的？”“据说是康熙年间的。”几个人顺山势而上，录下了梯形居落、破旧茅屋、上下盘道、青石拱桥、山间石圩、门楼望台、箭垛口、坍塌损毁的哨门残墙，上蹿下跳，东奔西跑，李黄二人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兴致盎然，一个劲地说“不虚此行，不虚此行。”故作矜持的文洁倒没说话，微『露』喜『色』，耗子偷鸡蛋——偷着乐了。
出村南门，来到公路，豪华通用和毕嗣根的马自达已停在路旁，众人上车，向落雁山水库驶去。
雁落山水库依山而建，有上下两个水库组成，上面的水库当地百姓叫大雁湖，水天一『色』，蔚为壮观、两边青山峻岭，临湖的一面犹如刀削，更为险峻。下面的水库叫落水潭，卧在苍翠的环山之中，湖水幽深碧绿，清凉四溢，最深处有五、六米之深。两个水库之间有一道瀑布，垂直高度5o米，横宽6o米，1oo米之外溅水星，1ooo米之外可听到水声。
雁落山一带太美了，蓝天、白云、碧池、银河，植被茂密，当下正是深秋季节，满山的枫叶、山栌一片火红，和绿『色』长青的松柏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色』彩绚丽的图画。
一路上装b的文导也不由自主地赞叹一声“世外仙境。”转身问“这里叫什么？”
“雁落山水库。”
“此处应该叫雁落山小三峡。”
“小三峡？”毕嗣根和邵若水对视一下，“对，就叫雁落山小三峡，这个名字恰到好处。”又献媚一句。“文导不愧是文化人，有学问，有学问。”
中午时分，毕嗣根领着文洁一行来到东山全羊馆，区翠华早已侯在那里，邵若水假托有事，溜了号。
众人落座，服务员摆上餐具，每人一碗、一匙、一碟、一杯、一双筷，小碟里还放着一头大个的糖醋咸蒜。
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报着菜名
“金玉满堂”——煮熟的笨鸡蛋，去皮，一切为二，蛋黄为金，蛋清为玉；
“一清二白”——自然是小葱拌豆腐；
“春华秋实”——椿芽凉拌粉丝；
“阖家欢乐”——炸茄盒。
纯天然，全绿『色』，四个七寸大盘装的满满的，摆上了桌，中间摆着一大盆全羊汤，酒是五十二度的清水原浆。
“四菜一汤，简单了点儿。”毕嗣根说。
“国宴标准，不简单了，这菜名起的有意思。”指了一下菜盘，“这些菜名是老板起的？”
“集体智慧，大伙凑的。”服务员说。
文洁又指了一下，“这菜为什么叫春华秋实呢？”
服务员愣在那里。卡壳了。
区翠华接过话去，笑着说“春天的椿芽秋天吃，所以叫春花秋食。”
“那冬天吃呢？”文洁问。
区翠华微微一愣，看了一下毕嗣根，“就该叫春花冬食了。”
人们说，酒局上的言语分四部曲一曰，正言正语——说人话，二曰，虚言假语——说鬼话；三曰，豪言壮语——说狂话，四曰，胡言『乱』语——说疯话。三棒子五十二度的清水原浆四个人解决了二又三分之二，摄影师小李已经趴在桌上无言无语——不说话了，陈述也七爷八爷不管事九爷管事了，自诩为文一瓶的文大导演也到了胡言『乱』语——说疯话的地步，她指着毕嗣根说“你说东山屯穷，差矣，你胡说八道，你毕大书记是抱着金饭碗要饭——不识好歹，近视眼看画片——鼠目寸光，你听我的，搞旅游开，村里办农家乐、吃全羊，办山村民居旅社、土特产商店，山上搞雁落山小三峡景点旅游，用不了三年，你东山屯就了，大了，你毕大书记就坐豪车，住别墅，成了大款、土豪了，到时候可不能不认得我这个姐姐了。”左右看了一下，“哎哎，我的手提包呢？”司机小黄拿下衣架上的提包，递给了她，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啪”的一下，摔在了桌面上，“你搞旅游，找他。”
毕嗣根拿起一看，“着名小品演员？”
“不，重名，我老公，你想开旅游，就找他，他要不同意，找你姐姐，我叫他跪搓板。”
送走了文洁一行人，毕嗣根已经醉意朦胧了，回到村委办公室，指着邵若水，“你溜号，狡猾狡猾的有。”“我一看这娘们不是善茬，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区翠华端着一碗水进来，对毕嗣根说“喝碗葛根蜂蜜水，解解酒，你至于和她拼酒吗。”一分埋怨，十分心疼。
毕嗣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甩在办公桌上，“这娘们有用处。”
邵若水拿起一看——新视野旅游开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范伟。“他有啥用？”
“嘿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毕大经理还卖了个关子。
“哎哟喂，差点儿忘了，张一鸣来电话，张万全调县『政府』了，任县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正科级，升官了，今晚给他贺贺，在明月楼大酒家，你去不？”邵若水说。
“你说呢？”
“去了少喝酒。”区翠华嘱咐一句。
“你说，少喝行吗？”——看来今晚又要大醉一场了，这是人事，也是商场、官场上的惯事。
官面上说体质弱的累死，心胸小的气死，智商低的愁死，酒量浅的醉死，『性』欲强的爽死，听见警笛吓死，哎，当“冒号”的也不容易，还是当个安安生生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好——你就知足常乐吧。
－－－－－－题外话－－－－－－
退休在家，闲居于斯，点点鼠标，击击键盘，略成文字，悄然成趣，窥视点击数字，日渐增长，低捂口，沾沾自喜。醉心于此，更能防止老年痴呆，如同挺着大肚肚的小媳『妇』瞒着婆婆又偷吃了一支雪糕，亦是一件乐事。
——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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