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宅遇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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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套桌椅板凳有问题，我们俩回想到之前给煤老板的小楼装修出的怪事，糖包子断定小楼里出的毛病和这个吊死鬼的凳子有关系，因为里面同样都有蘑菇。我心里有些怀疑，也觉得蘑菇的事情是有些关联，但是那两次的梅花手印是怎么回事？和这个蘑菇凳子似乎又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从来不相信有鬼，认为那些都是有人搞封建迷信唬人用的。而且从科学角度这些问题也可以解释得通，假如是凳子上沾了什么厉害的蘑菇的孢子，而这个凳子原来就是放在客厅，那我们施工的时候没注意，孢子掉到了隔热层下面，等温湿度什么的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就长了蘑菇，按照“走出科学”的逻辑来解释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我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个“贞子”，都很可能是毒蘑菇孢子让人产生的幻觉。这种现象在西南地区也经常发生，据说就有人摸了见手青，中毒之后能看到小绿人和彩色泡泡，这些都可以找到科学解释。这时候再想想，我也觉得是不是真的如糖包子所猜测的，是我或者工人施工的时候在客厅打翻过啤酒也说不准？

因为这套惹祸的玩意儿是煤老板自已的东西，胖子就觉得小楼闹的怪事责任不在我们，得去找煤老板要装修费。我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只要能要钱回来，我还是赞成的。于是我们就给煤老板打电话，可是他手机关机。再给他老婆打，也是关机状态。我们心想这个老西儿也太小气了，是不是为了这么点儿钱就把我们俩电话给拉黑了？哪还有大老板的做派！于是决定第二天去他们家小楼找他们要钱。

第二天一早我们俩就出发去了小楼，那天正赶上修路，我们从环城路绕了一大段才过去，熟悉滇城的人都知道，环城路高架出口少，错过一个口，就得绕好几十里地。虽然这样，平时也是难不倒我们两个本地人的，大路不行走小路，这城里就没有我们小面包开不过去的地方。但今天奇怪的是，这个之前我们天天过来的地方，我俩溜溜的开车转了一个多钟头，竟然没有找到地方。后来还是我实在受不了了，打开了手机导航，沿着GPS才从城中村穿行而过，找到了那个院子。

到了小楼，我们俩都有点懵。明明是刚装修好，为了孩子出生而准备的新房子。本应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这个时候却是大门紧闭，窗帘遮严，冷冷清清的。

我们感到奇怪，就上去敲门，结果胖子把人家门砸得山响，哗啦哗啦直从房檐上往下落灰，都没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此时，就见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瘦子从外面走过来，见到我们在敲门，对着我俩苦笑了一下，接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抛了过来。然后又掏出一支，自已叼嘴上，抱着膀子对我们说道：“别敲了，屋里没人，我是过来拉家具的，你们两位如果也是来要账的，看看有什么你们想要的，就拿走，不过说好了，你们得有账单。而且得是我挑一件，你们俩挑一件，轮流选，谁也不吃亏。”

胖子见这人叼着烟没有点，说话中似乎是知道这家的情况，还要进去拿东西，就掏出打火机，嬉皮笑脸地凑过去给瘦子点上烟，问道：“伙计，这房子之前是我们装修的，工程款都没结，大几十万呢。家具全拉走都不够我们的。说实话，我们也没打算和您抢东西，就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瘦子一听我们也是给这个房子搞装修的，大致知道了他就是从我们手里接的半截儿活，不由叹了口气，说：“兄弟，这么说来你比我损失大咯。不是做哥哥的埋怨你们，干咱们这行的，哪有干活干一半就撂挑子的咯？嗯，打火机不错，还是防风的好用。你们是跑了，可把我拖累惨了咯！地面我铲了重新铺的地砖不说，墙上也漏水咯，我好不容易给补了。结果还要帮女人接生，我一个老爷们儿哪里会干这个的咯？你说晦气不晦气咯？结果老板还跑了！工钱也没结。你说气人不气咯？”

他说话啰啰嗦嗦，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我们还是大致听明白他就是接手我们装修工程的那个师傅。原来他接手之后，就发现了不少问题，只好把墙和地面都挖了重做。结果那天正在干活儿，煤老板两口子过来检查工地，突然女主人肚子疼，竟然来不及去医院直接生在屋里了。煤老板和装修师傅哪里会接生？只是事情发生太突然，没办法只能一边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按照医生的指示紧急处理。结果也不知道是他们不懂帮了倒忙，还是孩子在肚子里就是那样，出生的孩子脐带结结实实地绕着脖子，婴儿的小脸憋得跟个紫茄子似的。把几个大人吓得不行。这装修师傅连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

幸亏救护车来得及时，把大人小孩都接去了医院，听说那小孩子抢救了整整两天。装修师傅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催着煤老板谈工钱，就自已闷头把剩下的活儿都干完了。刚说是不是要买点奶粉鸡蛋补品啥的去医院看看，顺便朝煤老板要钱。就接到煤老板一个电话，说他们俩着急回老家了，这边的装修款等他们到了老家就给装修师傅转过来，然后电话就关机了。之后过了好几天，再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今天他是等不及了，所以打算过来拉家具抵工钱。

我们听他这么说，就问他那孩子抢救过来了没有？但他也不知道。好在他有房子的钥匙，说着就打开了门，要进去搬家具。

我们俩虽然觉得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搬人家家里的东西不对，但是听他说墙上还漏水，心里觉得奇怪，就没有阻止，而是跟着他一起进了屋。这是因为我们之前曾经仔细检查过房子，这房子虽然老旧，但是主体的质量却是非常地好，既没有开裂，也没有破洞，怎么可能漏水呢？而且滇城在这个季节雨水少，天本来就干，屋里更不可能返潮，所以胖子之前才会一口咬定是我们有人洒了啤酒才搞得蘑菇长了起来。

打开门，屋里黑洞洞的，我们三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屋里喷出来，我们嘴里哈出的气竟然变成了白雾。瘦子试图开灯，可是扳了几下，不知道是跳闸了还是电线有问题，一个灯都不亮。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好像是我们走后煤老板他们自已换了那种加厚的窗帘，可惜了胖子引以为傲的的设计成果--落地大窗，没有一丝阳光能射进来。

我们还不好意思做什么，那个瘦子可不客气，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了照亮，就跑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随着阳光哗的一下照进屋里，瘦子发出“呀”的一声惊呼。

我们之前见过屋里出怪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里正在想这次不知道是要采蘑菇还是“欣赏”梅花手印儿。就见地上已经从木地板换成了地砖，而瓷砖上漂浮着一层的白雾。就像是飘着一团团小号的云朵。

瘦子被这些小云朵吓了一跳，气得直用脚踢它们。只是还没等踢过去，这云朵让阳光一照，只有几个呼吸之间就散掉了。

糖包子摸了摸墙面，发现屋里返潮很厉害，到处都是水汽。

我们三个人都是做建筑装修的，秋天时节，滇城已经两个月都没下过一滴雨了，农村甚至都开始抗旱，而在这种地方能看到屋里返潮如此厉害，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胖子问了瘦子漏水的地方，我们去看了看，发现已经修补好了，就在一根立柱附近。听瘦子说，这里有一条长长的裂缝从楼上延伸下来，他用了2大瓶堵漏剂才给补上。这个地方之前胖子曾经亲自检查过，并没有发现问题。听瘦子这么说，他好奇心大起，就拉着我们要上楼去看看，说是想找找有没有漏水的地方。瘦子忙着选他要搬走的家具，不愿意跟我们上去。因为楼上是卧室，床太大他也搬不走，他还是对一楼客厅的桌椅沙发和摆设比较中意。

胖子知道那些二手家具的价值，他也不想跟瘦子啰嗦。就拉着我上了楼。

二楼没看出来东西，胖子又拽着我上了三楼。说是三楼，其实是半个阁楼。因为一般的阁楼是没有天花板的。而这个阁楼很高，因而吊了顶。这个顶在开始装修的时候我们本来想爬上去检查一下，但是因为是实木整板做的，没有留进出口，而且板子很厚很结实，我们怕搞不好反而弄坏了屋顶，加上从外面检查发现屋顶和瓦片都没有任何损坏，也就保持原样了。

胖子顺着柱子的位置，在墙上摸索着。然后又搬过来一把椅子，站上去对着天花板敲了敲。

我不明白胖子这是要看什么，难道是在检查顶棚上是不是漏水？

正要问他，忽然就见胖子把手放在嘴上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又伸手指了指顶棚，示意我仔细听。

我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刚要开口问他，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很轻的“哗啦”一声，那声音，每次回家看我爸妈都要给我老爸喂龙鱼的时候我都能听到，那就是鱼在水里扭身游泳的声音，而且根据我的经验，那应该是条大鱼，至少比我老爸养的龙鱼要大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