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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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君一的允诺之后，很多事情就能通畅无阻了。

虽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但是纪无梦还是决定再留下一日待她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立刻出发。

与君一分别之后，纪无梦并没有回到床上继续就寝，她轻轻地动作着，挑灯自己找来了笔墨纸砚，还有信纸，提起笔来想了又想，眼见天越来越黑，这阵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过后，天就快迎来黎明，纪无梦再没有时间深思，她下笔有神。

可那信纸上除了笔墨，却还有几滴被泪花浸湿的痕迹。

纪无梦写完之后把信收好，压在书案最不起眼的地方，她抹了抹眼泪，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很憔悴的，她看着侯府，想着侯府的一切，侯府直到现在都没有向前世一样为了她的任性帮助司空子夜走上下坡路。

这很好，这真的很好。

注定一夜无眠。

纪无梦挥退了所有伺候她的人，只留下翠屏翠玉，深深看着她们二人的面容像是要刻印在脑海里，她要去北界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和翠屏翠玉她们说，更别提带上她们，北界是那样环境恶劣的战乱地方，她能不能保住自己都还是两说，她不舍得让她们冒险，何况，君一给她的条件里也不允许她带人，因为君一带一个累赘都嫌累，自然不想多带人。

纪无梦沉默了半晌，慢慢地在翠屏翠玉好奇的视线下才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翠屏翠玉，你们会无条件地听我的吩咐的对吧？”

“既是大小姐吩咐，奴婢们莫敢有不从的。”

气氛被纪无梦的沉重神色弄得严肃，即使是平常喜欢嬉皮笑脸的翠玉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紧张地站在一边等着纪无梦开口，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就好。”纪无梦点点头，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一个枯井一样，“我要暂时离开侯府，你们给我简便收一些细软，然后你们伪装成我还在侯府的样子，不要让爹爹和祖母他们发现。”

纪无梦见着她们二人从凝神静气听着到逐渐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就知道她们是持反对态度的。

“大小姐，你要把奴婢们丢下吗？你去哪奴婢们就去哪，这不是说好的吗？大小姐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才回来？自己一个人出去安全吗？”要问的问题太多，翠屏连珠炮弹地发射，最后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含糊起来。

“大小姐，你要去哪？为什么不带着翠屏和奴婢呢？”翠玉已经急哭了。

纪无梦脸上是坚毅的神色，她面对翠玉的眼泪都能无动于衷狠下心肠，这就说明这件事情她是非做不可了，就算九头牛也拉不回她来。

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不说那身份差距，情分是浓的，她们熟悉得彼此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真意，翠屏翠玉看着纪无梦这样，心里只余沉重悲伤。

“你们不要哭，也不要着急，我只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而必须要去远门一趟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可能也不会回来了吧。纪无梦不由想到，但她脸色分毫未变，仍然温声安抚着她们：“抱歉，这件事情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带你们去……是累赘，会拖累我的。”说得这么绝情也非纪无梦所愿，但若不狠一点恐怕她们没有那么快的愿意接受。

翠屏翠玉听着累赘这词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就连一向坚强的翠屏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只是她天性好强别过头去把溢出眼眶的泪珠抹掉，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也并不想要得到别人的安慰。

纪无梦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又无可奈何，毕竟事关性命，不管是她的还是纪千珏的，若是旁人性命倒好，她定绝情的撒手不管。

纪无梦一把抱住她们二人，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又想，咬咬牙决定和盘托出，起码让她们变得能够接受一些，而不是感觉到她们被她抛弃这样的感受。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自从我大病初愈后，我的性情就变了很多吗？”

翠屏怔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这事情她和翠玉私下里都有商量过，但是纪无梦还是那个纪无梦并没有被人掉包的迹象，换了个性子对于在侯府里生存也是有益无害，所以她们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

但如今纪无梦愿意说，她们自然也想听，以解好奇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开口，因为任何一个人听了都只会觉得我是随口胡诌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之前的我是你们的大小姐，现在的我也是你们的大小姐，只不过活得比现在还要久一些……”

纪无梦偷看她们的反应，翠玉呆呆地还没反应过来，而翠屏不停重复她的话在嘴中咀嚼着，好像慢慢理解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想必应该想到了某些事情，但是一时不敢相信吧。

“这次如果我不走，你们以前那个大小姐没了，现在的我也会……”她点到即止，不想再说下去。

既然翠玉比翠屏蠢笨一些，但有翠屏指点翠玉，翠玉也并非太过愚笨，翠屏咬咬牙与翠玉低语了几句，翠玉脸色变换了一瞬，但还是接受了那样的说辞，脸上的不甘心也变少了些。

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变了性子。

“记住，如果我过了十天还没有回来就看书案底下有几封信，信上写的是……能找到我的方法，但必须得十天之后才看，否则会影响我的事情。”

二人终于不缠着她问也不要跟着她去，反而老老实实地去给她收拾点细软，但纪无梦本来说轻便就行，她们却恨不得什么好的都塞进来生怕她在外受苦受难，害得纪无梦之后拿走包袱的时候因为太过吃力而又重新把里面的一些东西给缩减出去。

而翠屏翠玉在里头给她收拾细软的时候，纪无梦去找了纪斓与他说清楚了将司空子夜作为跳板跳到司空子阳那边的阵营去的事情。

纪斓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他既不知道他的小妾有了身孕，也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女儿可能没剩多少天能再存于世，纪无梦看着纪斓，一次又一次地喊他，而纪斓虽觉得奇怪但也配合着附和她。

“爹，你要过得好好的，侯府要一直在，这是女儿的家。”

纪无梦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在被纪斓看到之前夺门而出。